嬴政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白舒的重点却在‘天子’这个词上——荆轲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站在白舒身侧的武将上前,检查了一下盒子:“王上,的确是樊於期。”并没有将装有人头的盒子奉上的想法,甚至还主动将盒子合了起来,似乎是担心脏了这大殿一般。
嬴政也懒得看一个死人的头,他虽然小心眼,但也没无聊到和一个死人过不去。况且说实话,虽然他看重樊於期,对他的背叛也十分失望。但只要想到樊於期的死给燕国带来的负面影响,即便对方也是无心造成的,他就不生气了。
死了还不忘记弥补自己的过失,就勉强原谅樊於期好了——反正都死了。
“把燕国的督亢图拿过来给孤看看吧,”藏在垂帘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荆轲,“等过了今日,燕国就是大秦的属国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以至于除却白舒,没人注意到他尾音稍微抬高的
问句腔调。
荆轲自然也没注意到:“本就是燕王送给秦王的礼物,秦王想看,是我们的荣幸——只是秦副使抖成这个样子,怕是无法好好为秦王介绍这幅图了,还请秦王准许外臣代替他,完成本属于他的使命。”
“不用了,一幅地图而已。”嬴政摆手,“孤看过那么多地图,不差这一幅了。”
荆轲不慌不忙道:“秦王看的地图虽然多,但无一能与这幅督亢图相比。只因秦王之前所看皆是秦国固有的土地,而这幅——”他转身接过了秦舞阳手中的督亢图,“是秦王未来对地图腻歪到不想再看的开端。”
这话说的很巧,如果不是提早知晓了对方来者不善,嬴政觉得自己会很喜欢这个燕使的:“好,如你所说——你上来和孤讲一讲这督亢图吧。”
他说的意味深长:“但愿不要让孤失望。”
嬴政恭恭敬敬的对着嬴政鞠了一躬,双手捧着地图缓步走向台子:“是,”垂下眼睑,神情恭敬又虔诚,“外臣谢过王上。”
荆轲捧着地图在桌子前站定,看着嬴政走到桌子的另一侧后,他缓缓摊开了手中的地图。他的动作很慢,动作温柔的像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女人。
白舒压着剑的手指在剑柄上摩挲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秦舞阳:“王将军,”轻声唤了一句身边站着的王奔,“一会儿你去制服那个秦舞阳吧。”
“啊?”专注于燕国督亢图的王贲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白舒。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当荆轲手底下的底图全部展开时,荆轲迅速抓住了嬴政的衣袖,同时藏在底图最里侧的匕首就显露了出来,他顺手一拔快速刺向了秦王。
早有防备的嬴政反应不慢,他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手按在剑柄上——
——没□□。
因为此刻两人是侧着身站立在桌前,荆轲又抓住了他一边的袖子,嬴政向荆轲的方向走不难,退后却是有些难度的。这也就导致了他想要拔剑的话,前方空间不够,无法将剑完全拔出的困境。
白舒瞧见荆轲去抓嬴政袖子的时候,就抬脚把王贲朝着秦舞阳的方向踹了出去。提着剑的左手将剑抛至右
手的同时,将剑鞘与剑分离,抓着剑鞘的左手直接将剑鞘投掷向了荆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