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蔺相如,在白舒的眼里恍然就是高中的班主任,笑意盈盈的询问同学们为什么在课间到处乱跑,是作业不够多还是规矩不够严,是老师太忙没空盯着他们,还是成绩太好能考上北大清华?
就算我今年一年级,看到十二年级(高三)的班主任,也知道这是个魔鬼!
“都吃完饭了算什么中午头,”廉颇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嫌弃,“别转移话题,以为你询问老子到底吃没吃饭,老子就会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说什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不是政务不够多’,以为老子不知道就是你这个蔫儿坏的家伙,把要给隔壁李牧的东西放在老子的桌案上了么!”
白舒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然而这好像的确是一件让人非常生气的事情?
“是我的不对,”蔺相如叹气,向斜前方迈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白舒看向廉颇的视线,“就麻烦洪野把放错的政务转交给李牧将军吧,改日,我定然带着礼物去你的府上亲子谢罪。”
“这还差不多,”廉颇看着向自己道歉的蔺相如,万分得意地将手中马鞭一收,“我顺带看了一眼,若你就打算这样劝,别说是那个老固了,就算是老子,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不急,”蔺相如摇头,“这件事王也只是有了个想法,真的要做怕也要是几年后了,只是要我先询问一下诸君的意见。”说起正事,蔺相如身上才退去了那种懒散平庸的模样,“洪野若是想要挣上一挣,怕是现在就要去王面前自荐一二了”。
廉颇看起来颇为意动:“李牧那个家伙在北方过得自在,最近又添了一批新小子。反倒是老子这些年困在邯郸,天天对着你这令人发毛的笑容,都快闷死了。”他停顿,双手放在身前向蔺相如躬了一躬,“若是能借这个机会带兵,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看着廉颇打算翻身上马的动作,蔺相如脸上笑意又浓了一层:“真的只是一个?”
“干嘛,老子到现在欠你的人情不都已经还了么?”廉颇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十分糟糕,“你休想借着这个机会敲诈我,又要我给你在大冬天里抓蛇去,蛇在冬天不出门,现在我知道了!”
“怎么会,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洪野记得真清楚。”手上使了个巧劲儿将白舒从身后扯了出来,“另外,叫你多读书你不听,‘犬子’不是对孩子的称呼,而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对外人称呼自己儿子的谦卑之语,不适合用来骂人的。”
……
于是白舒就有幸亲眼所见廉颇老将军的表情,从茫然到惊异,从惊异到恍悟,从恍悟到不解,最终变为愤怒:“你又转移话题!”
直至看见白舒,才想起自己此行真正目的根本不是什么奏折政务,而是昔日手下托付给自己,希望自己多加照顾栽培的廉颇,脸迅速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