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钱叔、和凝、刘昫也纷纷下马,只是看到失态的冯道,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叔,你看看我啊,我是冯文啊!”冯文抱着冯道在路边坐下,小心的掰开冯道抱头的胳膊。
冯道迷惘的脸露出来,上面满是泪痕。
“我不孝……我离家数载,未曾侍奉父亲一日……我不孝啊……”冯道喃喃的说。
冯文心一沉,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而这其中最痛的,莫过于丧亲之痛。
他堂叔生而丧母,自幼与大爷爷相依为命,昔日他堂叔未出仕时,每日除了读书种地,就是侍奉大爷爷,如今大爷爷骤然离世,这简直是挖他堂叔的心啊!
看着还在喃喃自语的冯道,冯文一狠心,从袖中拿出一包银针。
“你要干什么?”刘昫看着冯文手中明晃晃的银针。
冯文脱下冯道的靴子,一针扎在申脉穴上,轻轻捻动,“堂叔侍大爷爷至孝,如今大爷爷突然离世,堂叔大悲之下,心神失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很可能会迷了心智,我必须叫醒他。”
“奥奥,原来是这样,”刘昫看冯文扎的有模有样,放下心来。
冯文捻、压、弹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冯道眼皮动了动。
冯文忙收了银针,趴在冯道面前轻唤,“堂叔、堂叔。”
刘昫、和凝、钱叔也忙围了上来。
冯道缓缓睁开眼,流下两行清泪,“小文,你大爷爷走了。”
冯文鼻子一酸,趴在冯道怀里嚎啕大哭。
冯道抱着冯文,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冯文的头上,更滴在自己的心里。
子欲养,而亲不待。
皇宫中
李存勖看着赵凤呈上来的丁忧奏表,满脸不敢相信,“可道的父亲去了?”
赵凤回道:“冯家老家今儿晌午来报的丧。”
李存勖抓了抓头发,一时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冯道呢?”
“冯道听了噩耗就发疯般跑出去,臣已经让刘昫去追了,也派人去冯家通知冯文。”赵凤说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你做的很好,冯道素来孝顺,如今他父亲骤然离世,肯定受刺激不小,是得有人跟着。”李存勖叹了一口气,“冯道前些日子还和朕提起过,如今朝廷初稳,想要接家眷进京,谁想到……唉。”
“陛下,如今冯老先生一去,可道是要丁忧的,这翰林院和冯老先生的追封?”
李存勖略微思忖,“让卢质回来,先兼着翰林承旨,总揽翰林院。至于冯老先生,他以前可曾做过什么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