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陈以祯坏心眼地瞧见,听到这话的皇上登时愣住,随即,毫不掩饰嫌弃地丢了出去。

她再次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

皇上抿了抿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眼睛触到那上面浓郁的玫红色梅花,脑袋“叮”一下,依稀回到了昨晚的梦境,她紧闭双眼,眼角唇/瓣恍如六月桃花,冬日寒梅一般,艳丽,灼目。

手指微颤,下意识地,他随手拈起旁边一块白色帆布,盖住了针线篓子。

如此,方端正坐好,冷淡着脸看立在前方的陈以祯。

陈以祯没注意到皇上的小动作,她心里挠心挠肺的,猜测皇上突然变化的原因。

难不成是想对陈家做什么?

上首,皇上盯着她,想了想,直奔主题:“你最近在做什么?”

陈以祯沉默,顿了会,斟酌着开口,“臣妾常常对墙自省,反省这些年来的过错和缺憾。”

她很有表演欲地垂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臣妾每每遗憾……”

“最近可有什么异状?”皇上十分干脆地打断了她。

陈以祯哽住,正要表演的时候被人打断可不是个什么好体会,她吸了吸鼻子,麻溜将自己从反省愧疚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转而,迅速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

倏忽,她想到,皇上好似不是第一次问她这句话。

上次皇上来看她时,貌似就问过这句话,短时间内重复两次一样的问话,不太正常。

她最近有什么异状?

难道她该有什么异状?

瞌睡?头疼?经常做噩梦?

陈以祯思虑来思虑去,实在想不明白皇上这话的意思,最终,她望过去,干脆道:“臣妾不知皇上什么意思?”

“你不曾有头痛,心痛,疲惫困倦之感?”

“没啊。”陈以祯茫然。

皇上看着她,过了会,缓慢摇头,说:“没什么。”

说完,他靠在椅子上,垂下眼帘,沉默着不吭声了。

殿内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站着的陈以祯悄悄垫了垫脚尖,心下无奈,所以说,她最讨厌跟阶级比她高一阶的人待在一室,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他们坐着,她站着。

偏偏他们还特别喜欢惩罚式的晾着人。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以祯昏昏欲睡时,荣盛终于回来了,不止将司务监总管带了过来,还带回来了一大桶冰。

甫进来,司务监总管便哆嗦着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屋内终于重新置起冰,丝丝凉气在殿内延伸蔓延,不一会儿便驱走了满室炎热。

陈以祯舒适地舒了口气,如果能惬意地躺到凉席上,一手旁放着冰镇葡萄,一手拿着本书看就更好了。

皇上撩起眼皮,盯着跟前的司务监总管。

“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