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蘅安格外找了四福晋,讨了库房钥匙,搬了些软凳绣墩出来在耳房里放着。

如此万事齐备,蘅安领着芷安招待各家小姐,一举一动进退有度又满是天家威严,回去不知有多少夫人夸奖,又有多少人惋惜已有婚配。

时已夜深,以柔提着一盏琉璃灯,以筝扶着披着狐裘踩着高底靴子的宋舒予,并有两个丫头跟着,往易岚轩去了。

蘅安已经换了寝衣打算睡下,宋舒予进来时她正卷了裤腿让人上药,见宋舒予进来一惊,忙将裤子放了下来,匆匆下地一福身:“天色已晚,额娘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宋舒予扫了她一眼,一面解了斗篷,她到底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晚间正院上房说话时便觉着不对,只是并没发作出来,她算是名流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出来的老狐狸,略想想便能知道这样的日子里有可能会出怎样的意外。

当时不过是场合不对才没发作出来,此时来了一看,果然是出了意外了。

一见宋舒予进来,旁人还好,辛夷和杜若已一下跪下:“奴失职,未能保护好主子。”

“知道就好。”宋舒予一贯漫不经心的眉眼间凌厉更甚,蘅安被她随手一按坐到了炕上,以柔上前查看,又瞧了瞧一旁的药,果然是用醋化开的紫金锭。

她道:“公主的伤没大碍,不过是磕碰淤血了罢了,揉开散了便好,只是这紫金锭虽好,到底药性猛烈、毒性也大了些,若要求快还好,若是不着急,也要稳妥些,不如用奴的药。”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解了身上配着的荷包,从里头拿了个圆柱形的略矮些的小罐子出来,打开一看里头满满都是淡白如玉的脂膏,她轻轻递给辛夷,道:“这药一日一次,也不必大狠揉,药散了便好,三日便可好了,也不疼,不痛不痒的就好了,不似紫金锭下手要狠。”

“是。”辛夷知道以柔的,此时如获至宝地收下了,谢了以柔,又卷了蘅安的裤脚,小心地将脂膏在上头抹好。

辛夷这边涂着药,宋舒予大刀阔斧地坐到了炕上,对着杜若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她瞥了蘅安一眼,见她垂头不语便知可说了,当下起身,对着宋舒予恭敬地行了一礼,慢慢将白日里的事情说了。

原来这还是在宴上出的风波,有一家女儿刁难芷安,还要上手推搡两下,蘅安过去打圆场,二人倒是没事,她却被推着磕了一下,当时她还没说什么,只是冷了脸,荣姑姑已绷着脸教训了那位和四福晋等人同辈、算是蘅安的表姑爸爸的庄亲王府长大的小格格、表姑娘。

不过到底顾忌着是四福晋举办的宴会,那位格格又是素来和四福晋较好的庄亲王妃看着长大的小侄女,荣姑姑也没大狠发作,只是口中敲打两句,一面打定主意进宫请安时要在德贵妃面前提上两嘴。

宋舒予冷着脸听着,见辛夷已涂完药了,方道:“当时便该发作出来,谁的宴会能让你受了委屈?我看公主已是白封的了。”

其实这也不过是气话,回头那位格格是如何的倒霉便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