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宋舒予一手撸猫一手拿书,头也不抬地道,一面又对着出去倒茶的阿染吩咐:“不要上茶水,把那一瓶清露舀一点冲水来给你乌雅主儿。”
“是。”阿染笑应了,出去没一会儿便捧了一个精致的官窑白瓷喜鹊梅纹的盖碗回来,小心恭敬地奉给了青黛。
青黛端起来尝了一口,只觉着满口的香气,不知想到什么,扑哧一乐,然后道:“你这个花露倒是极好的。”可惜是贾宝玉同款,不过这样的味道,也难怪引起了那么多的风波了。
一面又带着几分神秘地道:“四福晋带人去了南院亲自接走了二格格,听说还在二格格房里发了一大通火气,斥责李氏不堪为人母,罚每日念诵女四书一个月,又将正院里的西厢房收拾了一间给二格格,李氏还不服,说要去找爷闹,却被福晋身边的人压住,就在廊下朝着正院的方向跪着,如今还跪着呢,算算时间,到如今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宋舒予闻此微微皱眉,一面翻了一页书,一面道:“是她做了什么惹怒了四福晋?”
“这就有得说了。”青黛慢悠悠地喝了口水,靠在雯霁搬来的凭几上,慢慢道:“你知道,李氏素来是不喜欢这个女儿的,也不过是在外头大面上过得去,私底下,她身边得脸的贴身婢女在南院都比二格格的风光。”
这事儿是后院的女人们心照不宣的,若说谁不知道,只怕就胤禛一个了,不过重男轻女这种事情哪家都有,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也没人会没眼色的捅到胤禛那里,毕竟难保日后自己会如何。
不过四福晋便没了这个顾忌了,但是她一心扑在府中事务和儿子上面,也没什么心思。
“但如今可不一样了。”青黛摇了摇头,再啜了口水,仍是慢慢悠悠不急不慢的样子:“自从夏日带着二格格去了趟避暑庄子,没了李氏挡着,二格格先是得了大阿哥喜欢,再然后凑到了福晋身边,后来再回了府里,没见福晋待二格格便不一样了?”
她微微一顿,看了看对面歪在榻上的蘅安,略压低了些声音,继续道:“一开始福晋说了要养二格格的事儿,李氏哭闹一番,便拖到了开春儿,只是李氏也是个没脑子的,好容易留下了女儿一个秋冬,也不好好儿待着,越发苛待了起来,又纵得身边人脸福晋赏给二格格的东西都拿走了,今日二格格往福晋那儿请安被发现了,福晋这才怒了,带着人气势冲冲地往南院去了,听说李氏的贴身侍女被打了三十大板,赶出府去了,二格格也被福晋带走了。”
“这可不是损了夫人又折兵了?”她总结了一句,从桌上捻了蜜饯果子慢慢吃着,一面道:“李氏失了融雪,也是失了一大助力,你等着吧,今儿晚上不定怎么闹呢,有得好戏看了。”
宋舒予淡淡地点头,又对着对面懒着的蘅安道:“敷完了就赶紧起来,让她们给你上了药,把琴搬来,你弹一会儿,再不弹,你就要连指法都忘了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