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黛也自然地被李氏私下里鄙视了一番,站着好家世好出身不作为,非得跟着那个大事不管小事不干的宋氏混,也是个没出息的。
没错,孝懿仁皇后去世后不久,借着康熙的几分愧疚,又有家中兄长在边疆立了功,德贵妃借题发挥,成功让自己全家脱离了包衣籍,抬进了正白旗,成了满洲正经旗人,还是上三旗。
前朝虽然也有人议论,但是前朝的功勋和皇子到底都在那里摆着呢,贵妃都封了,一个正白旗出身也不是给不得。
如此,青黛也顺利完成了三连跳,成为了正经上三旗出身的满洲姑奶奶,虽然老牌的上三旗出身还不看得上她,但是乌雅家有一个将军、一个贵妃和两位皇子,崛起也已经是必然的了。
纵然再如何,真正算起家世来,唯一比青黛好的也就是个四福晋了,故而李氏既是羡慕青黛的出身,庆幸青黛的不争,也看不起青黛的不争,这也算得上是自相矛盾了吧。
春日,午后的阳光正好,宋舒予和青黛分别坐在藤椅上,身旁几个侍女也都在栏杆上坐着,都拿着绣棚子努力着,一圈人看下来,也就宋舒予一个浑水摸鱼的,扎两针停下撸撸猫,然后继续扎两针再停下,工作最不认真。
但她要的花纹也最简单,简简单单的两丛竹子,叶子要的都少,自然也最省事,故而旁人还在努力刺绣的时候她已经绣完了花纹,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绣棚子,打算明天再把香包缝出来。
这是为了夏日驱蚊绣的香包,里头要塞上艾草与两样能够驱赶蚊虫的草药,实用、好看、味道好闻,挂在身上当个装饰似的,也能免了被蚊子咬了的痛苦。
蘅安也坐在那里有模有样地动着,手上攒着鹅黄和素白两色的绒线,努力回忆着雯霁教导的东西编织着花样,宋舒予手下摸着汤圆儿,感受着毛绒绒热乎乎的触感,一面对着蘅安笑:“说是你雯霁姑姑教的,可真看起来,和你雯霁姑姑的手艺可没有半分相像的。”
青黛闻言抬眸一看,也笑了,一面又收敛了笑意,瞪了宋舒予一眼,对着蘅安安慰道:“这个百子如意的花样儿太困难了些,我瞧你那梅花样儿的络子和兰草样儿的都好看极了,可见已是不错,不必着急做这些顶困难的。”
“是极了。”雯霁仔细打量着蘅安的脸色,得了青黛的示意忙道:“奴才也是十四岁进了宫,跟着老嬷嬷学了这个的,这百子如意的络子学了许久才打出来,您年纪还小呢,不必这么着急。”
“算了。”蘅安叹了口气:“我并不是着急,只是瞧着好看罢了,但如今既然上了手,自然是要做好的了。”
宋舒予略带这些赞许地看了蘅安一眼,青黛也笑了,道:“既然咱们蘅安下定了决心,那便依了你吧,正好乌雅额娘那里有两捆新绒线,质地是极好的,颜色也娇艳,回头乌雅额娘让人给你送过来,你就慢慢磨吧,等你这络子结出来了,乌雅额娘那儿还有两捆儿上好的金线和珠线,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