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卷子的时候，孔克南的笔顿了顿，想起自己呼风唤雨的那段时间虽然不远，但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本来以为从基地到回家会有很大反应，可现在还挺平静的，顺利接受了不说，好像还按照叶栗说的老老实实地每天努力上进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他以前是那种鄙视好学生，觉得他们卖乖讨巧，而且觉得他们没种，讨好大人的酷小孩，举着拳头威胁同学给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战胜了全世界。

刚刚得到能力的时候，他想成为这个国家的救世主，他也尝试着这么做了但是……结果并不好。

不，并不是不好，而是……他知道了做事情是要用脑子去想的，而且行差踏错是有代价的。

“我其实有时候就在想，我是不是一个错误。”

孔克南停下笔，忽然说：“因为……我自己的不好，让很多人很长时间过着很糟糕的生活。就是……延边的那个事情。然后后来事情结束，也不是我来收尾，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别人要为我的错误来……怎么说，来弥补我的错误的。”

这个他之前好像说过？是要求超人日报道歉的时候。

“我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我当时自我感觉那么良好，到了现在却老老实实在这里读书做题了。因为那时候我有能力，我觉得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做任何‘我觉得好’的事情。”孔克南说：“就……怎么说呢，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吧？我觉得一个人就可以当一个国家的英雄，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想做好事，除了意愿之外，也是需要规划和执行能力的。”

孔克南忽然这么说，很多人先是疑惑，后面又纷纷弹幕发表感想。

“夭寿啦孔克南竟然开始煽情了！”

“南南你肿么了，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背的，绝对是背出来的，孔克南说不出这么流利的话的”

“唔哇南南有逻辑思维能力了！”

……

星星现在正在休息，实在没事儿干就开直播follow孔克南，没想到孔克南说了这么一堆，还挺感动的。十六基地的其他人也围过来围观孔克南的碎碎念，纷纷觉得这小孩儿开窍了。

“我没有被绑·架啊！我就是忽然想到，肯定有很多人跟我差不多，有自己的能力，然后就开始飘啊。”

孔克南看了一眼弹幕：“哦哟你们不要搞，我是认真这么讲的，因为我真的体验过，所以我就想如果有跟我当时一样想法的人，不要……不要急着表现，或者表演——真的，这些东西在真的行家眼里根本不是啥，厉害的人种树能种出一片绿洲，种出绿水青山——打打杀杀是挺酷的，然后呢？真的比修理地球更厉害吗？不是的呀！”

他挠挠头：“真的，就，打过了之后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但是噶许多断壁残垣真的让人那么适意吗？就真的，比起破坏，还是建设和维护更艰难，尤其是真的去做了，就会发现……那种看起来很酷的事情根本不酷。”

“我在想我到底有什么变化，就……可能就是在这方面吧。”

孔克南忽然笑了一下，又挠挠头，感觉很不好意思：“唉，哪能港呢，就是感觉我以后也应该，就，去建设，去维护——虽然这次我就扛了点东西，但我说实话，我真的蛮开心的！我以前觉得什么共·产·主·义接班人特别玄乎，特别空，但我开始去做了之后，又觉得我的确是了！”

“南南你之前也做了很多呀……”

“爱了爱了！”

“我记得你救过流动法庭的人”

“次奥，我有点感动，我明明是个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