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糟糕透了。

叶栗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抱着膝盖看着远处，看到港口和山。深蓝与苍翠的颜色交织，夕阳给它们镀上金红，遥遥望去一片壮美，可叶栗怎么看怎么凄凉。

她跟瑞德聊了很久，聊着聊着，她才意识到自己认识的人都不在了。

bau原本是fbi的一个知名小组，可现在除了几个熟面孔之外，其他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各处流落，就如同被诅咒过。

明明她也只是在交换期间短暂实习过那么一会儿，可感受到的沮丧却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呃……栗子姐姐？”

孔克南爬上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他刚刚结束直播，接着那么点日光，找到了还缩成一团的叶栗。少年有点意外，不知道叶栗怎么会这样：“你，你别理那些键盘侠——他们这辈子没见过可以这么厉害的人，所以才用自己的想法猜测世界来着……栗子姐姐？”

他以为是因为之前网上的事情，刚刚还特意去搜了一下——不知怎么，网上的热度好像撤得很快，又有其他明星的花边新闻占据了热搜和榜单。孔克南稍微松了口气，又觉得这阵风消失得太快了。

叶栗的颜怎么着也能吹半个月吧。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想着想着，他挪动到了叶栗身边。刚刚过来的时候，唐麒说她今天心情不好，让他上来看的时候顺便安慰下叶栗。

但孔克南……他并不会安慰人。

仔细想来，孔克南好像最在行的事情就是欺负人或者打人来着，之前当校霸后面当中国超人，需要体力的活动他比较擅长。现在遭遇到眼前的情况，孔克南一脑袋问号，却不能不硬着头皮做。

“想想看，郭德纲都说了，烧煤的人嘟囔着火箭发动机该怎么搞，科学家看一眼都算科学家输……”

“噗。”

叶栗真的笑了一下：“我不是因为这个难受。”

“诶？那是为什么？”孔克南立刻问：“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在意那些的。”

“……”

叶栗顿了一会儿，目光撇过去，看到孔克南坐在她身边差不多三米远的地方，坐得溜直，看着非常紧张，就好像被逼迫着上来没话找话的。这有点搞笑，倒不是孔克南搞笑，而是叶栗发现自己也需要一个青少年来关怀了。

“我刚刚见了一个旧识，发现我当时认识的人，现在都没有我想得那样过得很好。”叶栗说：“一个已经不在了，另一个因为一个犯人逃狱，带着孩子东躲西藏。他们两个人都是我的老师，一个认为我会做出了不起的事，另一个觉得我太不守规矩，但他么都觉得，我会被自己所伤害。”

“……啊？”孔克南有很多想问的，但他知道他啥都不知道，于是忍了下来。

“我还记得当时他们跟我说话时候的样子，对于我来说，他们是很权威的人。在很多人眼里，他们也是英雄，但结局却不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我也在想，我的未来，是否也会和他们一样——”

“那肯定不会。”

孔克南想都没想就这么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

叶栗有点意外于孔克南的脱口而出：“我和他们哪里不一样了？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