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句夸赞的话,可听在傅斯年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是一句刺耳的评价。
傅承鸿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赞赏他,这样的形容,可以用来形容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形容随便一个不熟悉的陌生孩子。
要是傅执和他一样就好了。
这种话,除了证明他永远无法替代傅执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想到这里,傅斯年眼中阴郁之色愈深。
“傅斯年,你知不知道盈盈出什么事了?”
宴会上有赵盈盈的朋友,知道赵盈盈和他关系亲密,这种时候要是他都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
傅斯年镇定地答:“是有点事,我正在解决。”
赵盈盈被收监的消息不可能瞒得密不透风,他查到以后立刻咨询了律师。
以她的罪行来看,在没有导致什么致死的恶劣情节之前,刑期有部分取决于受害人是否追究。
如果初俏这边松口,即便是判刑,赵盈盈也不会被判太久,或许缓刑一两年,这样她的人生还不至于彻底完蛋。
赵盈盈曾经赌上性命救过他。
这一次就换他来保护她了。
“那个是……初俏?不、不可能吧!!”
傅斯年身旁的几个女孩传来了惊呼声。
站在沈宛然身侧的少女跟随着夫妻两人缓缓步入大厅,灯光璀璨的水晶灯下,少女的装扮并不显得用力过猛,然而她的姿态却从容高雅,灯光映在她修长的脖颈上,透出一层瓷白釉色。
这样的少女,漂亮得像是橱柜里精心装扮的偶人。
傅斯年凝望着初俏的身影。
a市的富豪圈里相互之间总能碰到什么熟人,初父一进来就遇见了不少熟人,聊了两句后傅斯年也整理好思绪上前。
“伯父伯母,欢迎。”
向他们打招呼的少年文质彬彬,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褪去了几分校园里的学生稚气,多了些许成年人的从容沉着。
初父微微颔首:“是斯年啊,刚刚见你父亲在忙,就没第一时间过去打招呼。”
傅斯年笑容周到,领他们过去:
“家父之前就嘱咐我,说叔叔来了要第一时间叫他过来招呼的。”
一看傅斯年就不是第一次跟着傅承鸿来这样的场合,不过他虽然礼数周到,但又过于周全圆润,而显得有些刻板,失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少年气。
初父随口问:
“怎么没看见傅执?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不来吗?”
傅斯年脸上的笑容一滞。
或许是不愿意提到这个话题,傅斯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其实在见爸爸之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叔叔花几分钟的时间听一听。”
初俏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望着他的眼神坦然而平静。
傅斯年知道,这件事的决定权还是在初父手里,于是目不斜视,开口跟初父求情:
“……上次跟您讲到一半的那个,盈盈以前救过我的事情,叔叔您还记得吧。”
初父回忆了一下,迟疑着点点头。
“几年前c市的大地震,那一次,和盈盈一起被困在了废墟下的人就是我,叔叔您肯定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盈盈愿意保护我,我不可能撑到救援人员来的时候。”
傅斯年终于向初父提起了赵盈盈对他的恩情。
他相信,如果初家和傅家后续要有合作,看在合作的面子上,初父也会卖傅家这个面子。
然而初父的表情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缓缓张大了嘴,像是吃惊,但和他想象的吃惊又有所不同。
“盈盈救过我的命。”傅斯年郑重道,“我知道盈盈做错了很多事,也对初俏造成了伤害,但对我来说,盈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她给的,我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叔叔,盈盈虽然是养女,但也是您的女儿,您能不能试着,再给她一次机会?”
初俏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傅斯年的说辞她早已料到。
从那天听到傅斯年和赵盈盈暗中商议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彻底死心了。
他知道真相也好,不知道也好,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初父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傅斯年,又转头看了看初俏。
沈宛然显然也对地震的事情有所听闻,她惊讶地抬手挡住因意外而微微张大的嘴,目光落在了一旁淡然伫立的初俏身上。
傅斯年微微蹙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同时看着初俏。
初父平复了情绪,委婉道:
“傅同学,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们的家事,我们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可要是给了她机会,我作为父亲,又怎么给俏俏一个交代?她就不是我的女儿吗?更何况……”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沈宛然仍有些反应不及,她揽住初俏的肩向傅斯年解释,“当年那场地震里,被埋在废墟底下的,不是赵盈盈,是俏俏啊。”
仿佛一道惊雷劈头砸下。
周遭的一切声响在此刻都消失了。
傅斯年大脑嗡嗡作响,整个世界所有的认知在他的脑海里崩塌又重组。
唯有沈宛然的那句话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
被埋在废墟底下的,不是赵盈盈。
是俏俏啊。
作者有话要说:憨憨他终于要知道真相了嘻嘻嘻
这两天比较忙更新不太固定,等过两天我闲一点会万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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