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忒休斯没有交代过多的工作,但你们也可以在不影响缸中之脑的情况下,自行记录数据,毕竟不是哪里都可以见到这么有趣的东西。希拉里是地精,这个种族缺乏力量,经常被人嘲笑,所以希拉里奋发图强,用科技弥补了各种不足。他兼具天资与细致,都市内部种种人性化的设施其实都是他的手笔,单就这点,作为死灵生物的我永远也比不上。在他弥留之际,我问他要不要变为死灵生物,谁知道他竟然赌一把,要完成自己的终极课题,那就是”
怎样分辨真实和虚幻?
竖起双耳的两人都没听懂。
莱布尼茨又解释道:“大脑负责思考,眼睛、耳朵、鼻子、皮肤、嘴巴这五种感官负责接收外界信息。如果把大脑单独取出,放在玻璃缸里,它是无法得知外界信息的,那么这时候我们可以把外界信息转化为电信号,传到大脑,大脑就能还原外界信息。在我们看来大脑转移了阵地,但在大脑看来,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们甚至可以传输‘身体还在’的信号给它,它想握拳就握拳,想踢腿就踢腿。”
两人齐齐看向玻璃缸,马上明白为什么缸中之脑表面有缆线依附。
“也就是说,周围的摄像头担当眼睛,麦克风担当耳朵,希拉里依然能看到、听到我们。如果他觉得有必要,他可以通过喇叭说话。并非这个大脑是他,而是整个01号实验室都是他。”
莱布尼茨又道:“假如我们在传输的信息上做手脚,比如我对摄像头下指令,只拍摄你们,不拍摄我,那么缸中之脑便不知道我的存在。”
“类似幻术?”
“可以这么理解。这个课题最有趣的一点,就是让我们怀疑。是否存在这种可能:我们也是悬浮在营养液里的大脑?我们现在所见所闻,是否都是光缆传来的电信号呢?和你们说话的我,是真的存在吗,又或者只是一段捏造的信息?”
尽管身为死灵生物,斯特润姆和费马听得毛骨悚然。在“缸中之脑”的前提下,真实和虚幻如此难以区分,直教人陷入怀疑论的深渊。
“既然整个01号实验室算是缸中之脑的身体,难道……”
莱布尼茨知道费马想问什么,点头道:“是的,希拉里便是01号实验室的主人。他活在一个亦真亦假的想象空间。如果让他一直钻研下去,或许连所谓的‘现实’都被他看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