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耳恭听,不过现在嘛,宾客已经齐聚,我们这就开始晚宴吧!”萨姆亲昵地拉着卡尔的手臂,放大音量:“各位!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感到非常激动和开心。你们都是我忠实的朋友,蒙哥马利家族会是各位的后盾!”
生日,谁信呢?除了萨姆,所有人都这样想道,然后一起鼓掌。正在这时,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跑出来,吸引了全场目光。
萨姆对大家介绍道:“呵呵,这是我的犬子。嗯?宝贝,怎么啦?”
“爸爸,波比死了……”小男孩抽抽噎噎地说道,然后大哭起来。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断气的小狗,看来它就是波比。
“儿子,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要太难过啦。”萨姆道。他慈爱地摸摸小男孩的头:“爸爸再给你买一条,好不好?”
“我,我就要波比,我不想让它死!”小男孩执拗地大叫,眼睛亮晶晶的直往外掉眼泪。
萨姆皱眉,略有不悦,但还是和颜悦色地道:“好孩子要听话的,知道吗?你乖乖地回房间去,爸爸帮你买一条一模一样的小狗,也给它起名叫波比,这样不就行啦?”
“不同的!世界上只有一个波比,就算还有一条和它长得完全一样的小狗,那也不是我的波比!”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宾客感慨道:“我的女儿也是这样,当初猫咪死的时候哭了足足半个月啊。小孩子嘛,总要从宠物身上意识到死亡的残酷,才能学会长大。”
“让我试一下吧。”
这时,珀尔斯走近小男孩。他蹲下将手摁在小狗尸体上,然后吟唱着,眼里冒出紫色的光辉:“睁开眼睛,世界剧变。爱恨还在纠缠,但已藕断丝连。哪有什么绝对,又有什么永远?无法记得过去,也不会憧憬明天。回来吧,谁能忍受枯寂长眠!”
小狗呜呜着,睁开眼睛,然后舔了一下小男孩。
“什么!”众人惊呼出声,不敢置信。
小男孩高兴得跳起来,将小狗举过头顶。而众位宾客都感到惊奇,连连赞叹“神迹”。这一瞬间,珀尔斯已隐隐成了宴会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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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了。
贵族们围在一起,小声、隐秘地商谈着。珀尔斯不便参与其中,于是拿着一杯香槟,来到露台。习习凉风吹过脸面,送上花木与泥土的清香。
这时,小男孩怯生生地跑过来,对珀尔斯鞠躬:“谢谢您救活了波比,。”
“不用感谢我,因为以后你必将憎恨我。你对波比的爱也将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时你只会恨不得它早些死去——它已是不老、不死、能走到时间尽头的存在了。”珀尔斯温和地笑道。
小男孩有些惊慌地退开:“我,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您有些可怕……”
珀尔斯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当你长大的时候,你就会懂的了。这只低等生物却有着比你长得多的生命,这会让你妒忌、不解、怨恨,直到你理智崩溃。你会打心眼里希望从一开始就没复活过它,你迫切期待着它腐朽、发霉;你对它的爱意涓滴无存,但你对它的杀意却是日积月累,直到比‘钥匙山’还要高、比星辉洋的海水还要多。你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朋友。当你长大的时候,你一定会明白我说的话。”
“不,不……听起来,‘长大’好可怕!我不想长大!”小男孩害怕得跑开,消失在房间中。
珀尔斯也没理会,而是继续看着寂寥夜色。
一位宾客走来,笑着问:“堂堂的黄昏祝祷者,恐吓一个小孩子做什么呢?”
“你是谁?我记得自我介绍时,可没向你提起‘黄昏祝祷者’这个词。”珀尔斯冷冷地转过脸来,眼里紫芒凝练。
对方笑意不改:“别紧张,鄙人也来自‘等待之城’。鄙人名叫奥斯科尔,是死灵谍报专家,按陛下的吩咐,前来与您接头。虽然这副躯壳是生灵的,但以您的洞察力,还是可以看见鄙人身上冒出的死气吧?死气就是鄙人的证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