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欠我好几年。”素容紧紧地抱着他,“师尊用不着歉疚,弟子不过是让人吊了好几年,又让人始乱终弃罢了。”
胡说八道!谁吊你了!当初在一起时是他的错,没察觉素容的心思,后来狠心送他走也是他的错,没能察觉背后的阴谋,他心里是后悔、是歉疚,可怎么成了吊着徒弟始乱终弃了!
简直岂有此理。
商沉一个起身要走,素容急急地拉着他,将他压在水池旁的青石地面上,声音沙哑:“师尊去哪里?”
忽得,屋外的院子里传来蓝英的声音:“……你去房里歇着,我去做饭。”
商沉一时间屏住呼吸,不再挣扎,大气也不敢出。素容低头没有声息地吻着他,气息也克制不少,以耳语般的声音说道:“师尊别出声。”
“素容,别……嗯……”他的呼吸又急起来,“外面有人……”
素容轻咽口水:“也罢……晚上?”
商沉哑着嗓子轻轻地点头,两人不舍地吻了片刻,素容站起来,把商沉的衣服递给他,低声道:“师尊请。”
商沉不敢看他:“……嗯,你在屋里待着,我出去跟蓝英说句话。”
他现在终于晓得是什么意思,他不敢看,也经不住素容的目光,他现在根本用不着点,只是望一眼,都是满天乱飞的火星子。
商沉披上衣服走出去,院子里的周萱正坐在树下休息,见商沉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声不吭的,走上前抓起商沉的袖子来:“湿……”
商沉好似被人抓包似的一窘。周萱话不多,可一个字就能让他尴尬不已,叫人心惊胆战。
商沉看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蓝英,道:“如何了?”
“她就喜欢到处乱走。”蓝英若有所思地一笑,“方才远远地看见一觉禅师、周氏家主、木歆、还有几个柳叶坞的长辈从院子里出来,周萱提着剑,好似很是防备,不知是为了什么。”
商沉闻言微一蹙眉:“防备什么?”
“不知……如何,能否让素容以幻术看看周萱究竟看见了什么?”
“昨夜同素容说起过,素容说并非不可,只是此是强行将周萱的回忆拖拽出来,前后十几个时辰,周萱疼痛万分不说,之后五成难以恢复神智,从此变成个痴傻之人。”
周萱本就是个痴傻之人,可那是被人下药变痴,若能找出当年究竟下了什么药,调养之下将来或能恢复神智。可若是素容以幻术强行勾取她的回忆,周萱到时候成了痴傻之人,这便再也恢复不了。
商沉低头看着周萱:“你再想办法调理她。”
“嗯。”蓝英紧蹙双眉,“将人变成活死尸的药我都用解药试过了,就是解不了她身上的毒,我猜不出她身上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你说的是当今流传下来的药。”
“是。”
“有没有失传的药?”
蓝英的眸子一动。
商沉的目光沉沉:“周衡当年也修习过幻术,却与柳叶坞的幻术不同,谁也不知他那幻术是谁教的。这事我总觉得与许多早年的事牵扯不清,你不妨往失传的药上面去找找。”
水将军、避毒珠、无人知晓的幻术,冥冥之中有只枯老的手在操纵。
蓝英寻思片刻,将手中炒菜的铲子放在商沉手里,笑道:“宗主给萱姑娘煮碗面,我去去就来。”
“这……”
蓝英不等他答话,早已经去得远了。
素容慢慢从自己的房里走出来,走到商沉身边:“我给周萱煮面,师尊坐着休息。”
周萱看着素容湿透的袖子,一声不吭。
商沉皱着眉。是么,自己的袖子湿了就这么多话,素容的袖子湿了就很长眼色地只当没看见,你怎么对他那么好?
商沉在周萱的身边坐下来,笑着说:“今天跟蓝英去哪里了?”
“…………”
不知不觉间素容端上一碗面来,周萱好似饿得狠了,低下头用筷子扒饭。两人正看着周萱吃饭,忽闻外面有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又听木歆的声音道:“遥溪道长。”
这里是素容的院子,他叫的却是遥溪道长。商沉开了门让他进来,木歆似乎是飞奔过来,脸上的潮红未褪:“遥溪道长,御虚道已经得知家主的事,写了封信来请道长回家。”
商沉赶紧接过木歆手上的信来,匆匆一看。
素容走到他身边,见他的脸上不知不觉地现出凝重之色,道:“怎么了?”
“我父亲似乎有些不好,我得回御虚。”
“不妨事,我们今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