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点着带来的东西,但凡曾有过些接触的,都有礼物相赠,连柳景都有一筐东西m却就是不提商沉。扶铮左手拿着木盒,身边是一大筐东西,看着商沉越来越黑的脸色,连句话也不敢说。
礼物清点完毕,果然没有商沉的份,商沉看了扶铮一眼,扶铮赶紧将地上的筐踢了踢:“这些我都不要了,全归你。”
商沉低声道:“谁稀罕。”
扶铮轻咳一声不敢搭腔。脸都绿成这样了,还说不稀罕?
棋笙看着商沉,问道:“这位道长是——”
旁边的云道长插话道:“这是遥溪道长,你家容公子在御虚道时,便是拜遥溪道长为师。”
“哦……”棋笙作了个揖,“遥溪道长。”
商沉不声不响地等着,再等着,却听棋笙对身边的弟子道:“嗯……就这些了,送过去吧。”
商沉的脸色已经是挂不住。怎么了,就这么完了?那混蛋连句话也不传么?
他转过身一下子飞了起来,也不管身后的扶铮如何叫他,一声不吭地飞回自己的山头,落在院子里。扶铮本不知如何是好,刚要质问那棋笙,棋笙却问道:“不知遥溪道长住在哪里?容公子有件东西,要我交给遥溪道长。”
扶铮一笑,顺着商沉飞走的身影一指:“就在那边的山头,半山腰上。”
“多谢。”
商沉在院子里站着,说不清是何种滋味。谁都想着,就是不想着他,这是故意的还是疏忽?还是他还在怨恨自己把他送走?想到这里一时间又心痛,心中道,我也是逼不得已,他怎么怨恨我至此……
只顾想着心中之事,商沉便没听清院门的动静,不多时那门外的人又敲了敲:“遥溪道长。”
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棋笙,商沉一抬头,走上去打开院门,果然见到那少年站在门口。商沉心道难道是真的有东西要送他,或者有话要传么:“棋笙,你有什么事?”
棋笙恭恭敬敬地垂着头:“冒昧前来打搅道长,只因容公子想同道长要点东西。”
“什么东西?”
“容公子有时夜里睡不太好,家中的道医说,是因为容公子想念以前夜里入睡时的气味。因此容公子让我向道长求一绺道长的长发。”
商沉想不到他竟然要这个,一时发怔:“你等着。”
棋笙又道:“道长不必急。要道长沐浴过后在被中捂了一夜的长发,否则味道不浓,不能入药。我今日先同道长说了,明日早上临行前我再来,道长交给我便好。”
“……嗯。”他的头发还能入药?
那棋笙转身要走,商沉在他身后道:“你家容公子没有话传给我?”
“有封信,道长将长发给我,我自然将容公子的信相赠。”
“…………”
有信他很稀罕么?还要他给了头发才给信?
心里说着一点也不稀罕,夜里还是将头发洗好擦干,在被窝里捂了一夜。清晨起床时头发满是清香,商沉黑着脸剪下小指粗细的一绺,以封香用的袋子装了,等着那棋笙造访。
早饭之后院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商沉开门,只见棋笙一身出门的衣服,打点完毕,在门口站着。
商沉将那袋子交给棋笙,棋笙小心地收在早已备好的长形玉盒之中,又取出一封信和一个小小木质缀饰:“这是容公子让我交给道长的东西。”
商沉的脸色冷静,将信和木质缀饰接过来:“容公子在柳叶坞过得如何?”
“容公子说一切都好,道长不必挂心,道长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商沉垂头静了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盒子:“这是送给你的,你未必稀罕,却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好好照顾他,有事多多提点他,免得他有事情想不到。”
棋笙闻着那白玉盒中的味道,便知是丹药,他平时见的金银多了,可御虚道的丹药岂是随处能买到之物?连柳叶坞的公子们也要求人才能讨得到。
他连忙推辞:“道长太客气了,我不能收。丹药从采药、炼粉、开炉、成丹要多少的功夫,哪是我们下人能拿的,道长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