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皇甫修文摸你的时候,你可以尝试吸他的内力。男人满脑子想着那种事的时候,警惕性总是比平时更低。”
“……”纪星华表情诡异,“祖宗你这是在让我当狐狸精吗?”
趁那啥时吸干男人精气什么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纪施南撇开头:“朕没这么说。”
纪星华:“您没这么说,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啊!”
纪施南不说话了,房间里一片静默。
过了片刻,纪星华努力挑起话题:“那个,我休息几天,还能再找岑南吸内力吗?”
“……”容羽不由多看他一眼,“尝到甜头了?”
纪星华点头。
吸了内力一时爽,一直吸一直爽。
“你刚才还嫌弃当狐狸精。”
纪施南的声音平铺直叙,却叫纪星华莫名惭愧,低头摸摸自己后脑勺,顺势转移视线:“咳,其实,我还是有点怕皇甫修文。怕被他发现……”
皇甫修文一定会逼问纪星华的武功秘籍从哪儿来的。
以皇甫修文的性格,就算他本人和其他手下没办法修炼皇天香录,也会想办法从祖宗那儿套出其他好处。
到时候,就不光是纪星华一人受制于至尊教了,纪施南也同样。
一想到这种可能,纪星华就浑身难受。
就算是一缕残魂,老祖宗也不该这么憋屈……
好在纪施南没深究,顺着纪星华的思路道:“薅羊毛还要换一只羊,总是对一个人下手曝光的几率更大。你不是说过,皇甫修文的侍妾里会武功的人不少吗?还有之前岑南提到的那个沃冷荷。她们都是送上来的人选。”
纪星华:“……”
容羽:“怎么?怕了?”
他刚要嘲笑这位任务对象时大时小的胆子,就听纪星华喃喃:“无耻……”
容羽:“……”
纪星华:“咳咳,我是说祖宗您真厉害,想的真周到!岑南这次在我这儿吃了亏,肯定会想找补回来。他作为凤院魁首,还是有那么几个党羽的,到时候他们来找我麻烦,我就能……嘿嘿嘿。”
大概是想到以后天天吸取内力,武功暴涨的美好日子,躺在床上的青年发出奸诈的笑声。
看得容羽也不禁笑了起来。
结果他一笑,纪星华的笑声又没了,一脸的呆滞。
容羽挑眉:“?”
“没、没什么。”纪星华赶紧挪开眼,眼神还在闪烁。
容羽眯起眼,盯了青年一会儿,旋身回到朝天戒中。
直到纪施南的身影彻底消失,纪星华才长舒一口气。
他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在被子的遮掩下,自己掐了自己一把,心中默念:
纪星华啊纪星华,你可不要忘乎所以。
难得的机会,可别搞砸了。
祖宗他……已经是个可望不可即的死人了啊。
想到纪施南早已死了几百年,纪星华的心情又低落下去,就算内力即将迎来爆发式增长也不能调高他的情绪。
岑南那边,正如纪星华预料的那样,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纵使本人还在受刑房中,还是想办法传出消息,指使一众小弟来怡华居找麻烦。
纪星华自然是“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不但“积极友好”地招待这些皇甫修文的侍妾,等后面自己身体好了以后还主动去找人“串门”。
在与大家和谐有爱的交流中,纪星华的内力以积少成多的方式飞速增长,并且成功变成了凤院人民眼中的疯子。毕竟正常人根本不会在被打了一边脸之后,还会主动送上另一边。或者在见到仇人时,主动扑上去给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某天至尊教的医师离开后,纪星华悄声问容羽。
容羽:“……你还知道吗?”
纪星华扶额:“怪不得皇甫教主他都特意派鬼医来替我医治。”
但是不能怪他啊。
谁能想到吸人内力有这么爽,爽到根本停不下来。
“你最好收敛点。”容羽冷眼瞧见纪星华瞳孔深处的迷醉,警告道,“不要迷失在力量里。是你使用它,不是它驾驭你。”
纪星华一怔,陡然清醒过来。接着,便是不寒而栗:“祖宗,曾经也有人像我这样吗?”
“朕的一位皇弟便是这么死的。”容羽心说自己可没说假话,这个世界纪施安就是因为太过沉迷吸取内力,最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虽然本质上,是纪施南引诱的。
翻看着本世界纪施安的记忆,容羽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人能这么狠,对自己的胞弟都能下如此毒手。
这么一说,另一个世界里的纪施安还算幸运。
纪星华见男人眉眼沉郁,还以为他在难过,遂安慰道:“您别担心。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于是,所有人都说鬼医不愧是鬼医。
怡华居的纪公子经他一诊治,立刻好全了,再没有继续失心疯下去。
没想到鬼医不但对外伤中毒拿手,对精神方面的疾病也同样擅长。
鬼医能说什么?
他又不能自砸招牌,说他什么也没看懂纪星华就自己痊愈了,只能面对众人的夸赞谦逊一笑,拱手自谦:“老夫不过尽到了一些微小的职责。”
就算这样,他还是拿到了皇甫修文赏赐的一本失传医书。
差不多就在纪星华痊愈的时候,一直说要来至尊教的沃冷荷沃大小姐终于到了。
听说她到的那天,教中右护法和凤院魁首岑南一起亲自前去迎接。等到了晚上,又是和教主皇甫修文一起联袂出席专门替她准备的接风洗尘宴。
会上,纪星华见到了这位新任凰院魁首。
的确如岑南所说,清丽无双,气质如兰,一身白衣如雪,长发飘飘。坐在一身黑衣的皇甫修文旁边,显得无比般配。
纪星华就注意到一旁的岑南捏着酒杯咬牙切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怒火中烧。
恰好沃冷荷也注意到了身穿红衣的岑南。
一男一女,一凤一凰,两人对视。岑南先挤出一个艰难的笑。
结果沃冷荷就跟没看见一样,漠然地转开眼,和另一边的皇甫修文悄声说话。这个女人在爱人面前,眉目都柔和了许多,低眉浅笑,在清冷中无端地多了一股风情。
好吧,岑南更气了,险些连脸上的笑容都扭曲了。
纪星华清楚看见了他手中的酒杯裂开了一条缝隙。
纪星华低下头,喝了口自己杯中的酒,望着酒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可能是习武之后带来的心境改变吧,以往他呆在这种场合时还没这么无聊。
那个时候他的目光像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追逐着皇甫修文的身影,视他为自己整个人生里唯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