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兵来探视过他两次,眼中写满了惊讶和鄙夷。
“没想到你这个窝囊废,底子倒是不错。可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呐。”
季朗被气得够呛,恨不能起身一刀劈了他。
可他只能受着,并认清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现实。
那便是
那只彩雀并非是要救他的命,而是要他保持这种生不如死的状态活着。
它的主人,此时说不定正在暗处嘲笑他。
嘲笑着他还异想天开的想要翻身。
虽说墙倒众人推,但花这般大的代价落井下石者,却是闻所未闻。
这一定是个跟他有极大仇怨的人。
季朗思来想去,能有这般财力,又恨他入骨之人。
两者叠加,可以排除很多可能落井下石的人。
想到最恨他的,季朗莫名想到了君千珩。
他总觉得君千珩最符合。
但君千珩就算财力再雄厚,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对付他吗?
这一点才是他不信的地方。
如此过了三个月。
季朗身上的毒性越积越多。
此时的他,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在那间发霉且充满了恶臭的屋子里。
他满头白发,面容枯槁。
衣被下面的皮肤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脓包水泡。
而他只要一动,就不知会压破多少,疼得死去活来。
活成这个样子,他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才卧病在床那会儿,好歹还有下人伺候着。
现在却是应了那句,久病床前无孝子的话。
别说他的妻儿早就卷走了家中银钱,另谋生路去了。
就是伺候他的那几个忠心的奴才,也都歉意地给他磕了个头,转身离去了。
季朗吃喝拉撒全在床上。
现在吃喝没了指望,却因那隔几日便被喂进嘴里一次的丹药续命,让他怎么都死不了。
他现在看见那只扁毛畜生,就害怕得全身发抖。
更是臆想着。
这一切都是君千珩所为,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恨的人。
若说当初,他一心想要活下来。
那么此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得以解脱。
再不要受这样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