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黑漆漆的天,也没人能看见。
然后那些尿骚味啊,脚臭味啊,烟臭味啊……各种味道混在一起,那真的是叫什么味道都有,独独没有好味道。
说来说去,不管是苏南也好,还是顾国亮也好。才住了一天,两人就受不了这种居住环境了。
当然指望农场帮忙盖房子,那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单是陈向荣那一块,是指定不能同意的。虽说在职位上,陈向荣是副场长,顾国亮才是正级。可陈向荣在这里扎根多少年了,顾国亮又才来多久。不管如何,陈向荣那边是多少要顾忌一下的。
苏南就问,“不能自己盖房子吗?”
“怕是难。”顾国亮说,“你知道前头那位是怎么走的吗?”
怎么走的?
苏南看向顾国亮,“总不会是就因为这个吧。”
“一半是因为这个吧。”至于另外一半,顾国亮就苦笑,“你当为什么这第八分区的场长一直空着啊!”
陈向荣这个人,几十年的革/命了。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立下了不少的战功。按道理来讲,他这样的人物,怎么混也不可能混到一个边防部队军区农场,去当里面分区的一个副场长。
说白了,他这人的性格,太过刚正。同理,也就太容易得罪人。
到第八分区当一个分区的农场,其实已经是一种变相的发配了。但是这位,依旧不改他那性格。
好几次,都跟人家场长干了起来。
干的最狠的一次,就是为着修建这房子的事情。
当时农场刚刚建设起来,按照人家场长的计划,修建工人房的时候,就是想修成城里的那种筒子楼。也不要求每一间屋子的面积多大,但最基本的,得保证一家一户。
他们这里是农场,土地本来就多。最麻烦的,大约就是建筑材料了。
可那会图纸刚一画出来,那位陈向荣老革命一看预算,立马拍着桌子跟人家叫板,说人家这是什么,“地主思想!”以及“享乐主义派!”
人家试图跟他讲道理,他就说别人,“什么叫困难?再难能难过红/军/长/征两万五千里?难过yanan睡窑洞?”
人家跟他讲不清了,他还不干了。
就为着修筒子楼宿舍的这件事,陈向荣收拾东西,跑去将人家给告了一状。于是,这一状告的,直接就将人家场长的位置给告没了。
再然后,第八分区农场的场长位置,就一直空着了。
“要不是这样,这场子的位置,也轮不到我来做。”顾国亮是这么跟苏南说的。而这些个事情,是顾国亮来了农场后才知道的。当然这些事情未必全是真的,但也不可能是人凭空捏造出来的。
所以,“房子的事情,要想解决,就得先让那位陈副场长点头。”
可陈向荣要是能说的通,人家前头的场长就不可能走人了。以至于第八分区的场长位置,一直空闲这么久,都没人过来。
大约是见着苏南一直皱着眉头,顾国亮就说,“你别担心,办法我来想。事情嘛,再困难那也是能解决的。”说完,又把自己碗里的一个馒头给掰成四份。
顾小碗,顾小瓷,顾小多以及苏南碗里各放了一份。
苏南想推回去,顾国亮还不高兴,“给你,你就吃。我少一点没事,别的地方能补回来。”
好吧,苏南只能把那馒头给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