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敏锐地发现叶结香这段时间在躲着他。
平时她虽然也沉迷抄书不可自拔,但是总会抽一些时间出来去御书房和他聊聊天,而现在她不是去算学馆教书,就是待在百味堂里抄书,根本不会主动去找他,甚至有时候他让她去御书房伺候,她都尽量找借口推脱,起初他还以为她是真的有事要忙,但是次数多了他就回过味来了,她是在躲着他。
而且两人见面,她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像往常那般随意了,而是像宫中任何一位宫人那样,对他恭敬有加,却亲近不足。
宗越回想了许久,才确定她是从他生辰过后才开始反常的,但是他思来想去,他生辰那日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那天晚上她还送了千里镜给他,祝他生辰快乐。
他不是有事憋在心里不说的人,既然想不通,那便直接去找她问清楚。
宗越批完奏折,放下朱笔,问立在一旁伺候的安福禄:“结香现下在何处?”
安福禄想了想,回道:“回禀陛下,结香姑娘现在应该在百味堂。”
宗越心道果然如此,他一挥袖子,说道:“朕去找她。”
他走到百味堂门口,守门的小舟子见到他刚想行礼,就被他制止了,他示意他们都退下,于是整个百味堂只剩下他和叶结香了。
叶结香正在专心致志地抄书,对门外发生的事情毫无知觉。
宗越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她抄书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走进去开口问道:“你在抄什么书?”
叶结香冷不丁听到宗越的声音,手一抖,写歪了一划笔画。
她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行礼道:“奴婢参见陛下,回禀陛下,奴婢在抄《武经总要》。”这是一本军事著作,其中很大篇幅是介绍武器制作的,包括火器,虽然不适合在书坊售卖,但她想,这本书或许对他有用,所以她还是抄下来了。
她规规矩矩地行礼,礼仪上挑不出丝毫错处,但是宗越看了却觉得十分烦躁,以前若是她被他吓到了,会娇嗔地抱怨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恭敬却又疏远地向他行礼。
“免礼吧。”他双手负在身后,问道:“这本书抄得如何了?”
叶结香双手规矩地放在小腹前,低头回道:“回陛下,已经抄了一半了。”
“嗯,抄得挺快的。”宗越找了张椅子坐下,对她说道:“你也坐下吧,朕有话要跟你说。”
叶结香道:“陛下,这于礼不合,奴婢站着听就行了。”
她最近总是这样,动不动就用规矩疏远他,他皱眉道:“朕让你坐下就坐下,我们之间于礼不合的事又不差这一件。”
叶结香:“……”什么叫做他们之间于礼不合的事又不差这一件?他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