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感受到的其他温暖,则来源于随景一家。于情于理,它对随景的感情都比对妖族深厚的多。
不过豌豆是它师父,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它没法反驳。
豌豆摸了摸它的脊背:‘要来了,屏住呼吸睁大眼睛,试试能不能看出来来的是什么。’
小白点点头,也直起身子看着镜子。
渐渐的,原本很平常的圆镜表面,泛起了一圈涟漪。
紧接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像是雨滴落在水面上,显出一连串的气泡来。
豌豆睁大眼,瞬间便明白了那是什么。
她看向随景,心情复杂。
“你们可回来了,咋这么晚啊。”窗户外面,突然嘈杂起来,有手电筒的光照进来。几个在门口沉默着抽烟的汉子纷纷开口:“在外头吃饭没有,要不要来我家吃?”
“不用,我们都吃过了。”
“志清,你有两个亲戚今天来了,到现在还没有出家门呢,赶紧回去看看吧。”
“啥?又来了?”
“是啊,赶紧的吧。”
外面的脚步声明显的快了起来,旁边的门开了:“志清,爹娘,你们回来了。”
“小林他们又来了?”李志清喘着气道:“他们人呢?”
“不是他们,是天山灵猫的主人派过来的。”
“真的假的?”
“真的,他们现在在厨房,还没有出来呢。”
“哦,那我去打个招呼吧,你先伺候娘歇着。”
“哎你等等,他们说了,没出去之前,不让咱们进去。”女人拉住李志清:“再等等吧。”
“唉,好吧。”
外面他们夫妻俩在商量,厨房里的两人则是一丝声音也未出。
豌豆离厨房门最近,她稍微挪了挪,拿身体抵住了门。
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渐渐的已经能看清楚轮廓,随景对着豌豆摆了摆手,指了指门上的符咒。
豌豆摇摇头,表示没事。
她转身,把小白的两只前爪贴在门上。
‘小白,用点力。’
她刚传音完,就有什么东西大力推了推门,小白惊的毛都炸起来了。
那东西没有推动,便离开了。
圆镜里的一排气泡不断改变方向,很快,窗户‘呼’的一声,被轻轻推开了一扇。
过了一会儿,‘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跳进了米粥里。
随景利索的伸出胳膊,把窗户关上,帖上符咒。
豌豆伸手一指,把灶台上的煤油灯点燃,然后退到墙角。
‘小白,看清楚那是什么了吗?’豌豆问。
“好像是一只老鼠,浑身长满了刺。”小白轻声道:“可能是鼠妖,它的尖刺就是它的武器。”
.....‘小白,先不论你是怎么把它看成老鼠的,你见过哪只老鼠身上长尖刺?’
“嗯.....也许鼠妖是不一样的?”
豌豆无语:‘算了,等他捉住再说吧。’
光线亮起来,随景上前,看清了锅里的东西。
锅里的米饭已经没有了,被舔的很干净,跟刷过了似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拥有圆滚滚肚皮、把自己撑成了一个球的刺猬,两只小眼睛眨巴着,看起来还挺萌的。
不过虽然它现在是一只球状刺猬,但本质还是一只妖,而且小白感受不到它的妖气,说明它的道行还行,最起码比小白强。
随景也没有掉以轻心,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棉布,缠在手上:“刺猬兄,你来到这里偷人的东西吃,不太好吧?”
小白听的一阵脸红,原来是刺猬.....
“你少管我!”刺猬的声音听起来可一点也不萌,是粗狂的大叔音:“我还说天山猫妖是哪来的野鸡,没想到还真有几分能耐。”
“我不是猫妖,也不是野鸡。”随景道:“受人之托,你在这里祸害人,就应当收到惩罚。”
话音未落,随景出手如电,缠着棉布的手没有迟疑,飞快的抓向刺猬妖。
刺猬妖眼看的吃的很饱,但滚的也快,从锅里滚出去,站起来转一圈,背上的尖刺像是一根根细针,朝随景飞刺过来。
小白一阵紧张:“啊啊啊它的刺!”
豌豆紧紧抱着它:“没事,没事。”
随景低头躲开,尖刺尽数没入身后的墙壁。
等随景抬起头,刺猬早就在灶台上消失了。
“随景,抱歉。”豌豆朝他苦笑:“被挟持啦。”
刺猬妖此刻就站在豌豆肩头,跟小白大眼瞪小眼。
随景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不是让你们不要说话?”
“哈?你有这样说吗?咳,不好意思。”豌豆道:“那现在怎么办?”
“小丫头片子少说话!”刺猬妖突然跳了一下,背上的刺差一丢丢戳到豌豆的脸:“你这个天师倒是有意思啊,出门捉妖,还要带个啥也不懂的婆娘,哈哈哈,有种就把符咒拿掉,老子要出门!”
“你随便吧,这婆娘我不要了。”随景转身,在炉灶那里翻找:“你急着来吃这里的饭,肯定是因为这有什么好东西,我觉得还是东西比较重要,不管你了。”
刺猬妖呆了呆,应该是没遇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天师,它转头对豌豆道:“你真是他婆娘?”
“嗯....是。”
“那你们可以离婚了。”
“你说的对。”豌豆点点头:“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唉。”
“要不这样,你帮我把这张符咒揭掉,我帮你收拾这个负心汉。”刺猬妖道:“行不行?”
刺猬妖心里难受死了,今天出师不利,这天师眼看着自己打不过,要不是还要留着这个女人揭符咒,早就一刺扎死她了,长得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