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什么划过脑海。莺雀儿心窍本就灵泛,一刹那明白了些什么。

公子并非是不屑她这条贱命,而是问她的命能做什么。

莺雀儿想起公子一开始是指了她的名的。

虽不明白公子如何识得她的,但显然是为她而来。

莺雀儿没有不自量力,以为公子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她姿色虽不差,可在清贵如玉的公子面前,就犹如低入泥土中的粉尘。

先前她不过险些碰到他,就惹怒他了。

那她这条命,还能做什么?

莺雀儿拼命思索,房中陷入沉寂。

瞬间的安静,仿若将时间拉长。

她学会的,除了以色侍人,与风月场的那些小伎俩,便只有萧妈妈找人教她的那些技艺了。

虽算不了上乘,可替萧妈妈接过的那些灰暗生意,她都做得很漂亮。

虽不觉得公子这样的贵人,能看得上她这些不值一提的技艺,可她已没有更多了。

她慌乱的眼神安定,孤注一掷般抬头直视公子,言辞恳切。

“莺雀儿唯有一条贱命,今后只要公子吩咐,愿替公子做任何事!”

只要公子肯救小山,便是他指着虎穴刀山,她也去。

沈青洵搁下杯子,眯起眼。

这是啼莺的眼神。

有了开刃的迹象。

莺雀儿万分煎熬中,等到了公子一个“好”字。

一口气松下,方察觉双手已被汗浸透了。

钟全见少爷示意,点头出去了。

先前莺雀儿战战兢兢讨好又抚琴时,在他看来,只不过一寻常烟花女子。

可方才所见气势,令他些许诧异。

钟全已明白少爷为何而来了。至于莺雀儿,也是株好苗子。

少爷的眼光总是错不了的。

安公公出了潇香楼,刚让人将小馆儿绑好,要塞入马车中,便见萧妈妈追来。

听了两句,脸都黑了。

什么意思?从他手里要走了一个,又来要另一个。

对方今夜是成心与他为难不成?

他又怒又气,看了眼那个干爹定然会喜欢的小倌儿,憋闷得快能呕出血来。

可定安侯府的公子既开了口,再气他也无可奈何。

虽仗着喊柴德武一声干爹,寻常人都不敢来得罪。

但安公公到底只是个奴才。

他绷着张脸摆摆手,将小山丢回给潇香楼,没好气地向萧妈妈要了先前挑的那个小遥。

时候不早,再拖延下去,他怕干爹拆了他骨头。

萧妈妈立马让人去将小遥带来,又好言哄了半天,才见安公公脸色软和下来。

管事的来时,小遥还沉浸在喜悦中。

正是他,知晓安公公来了,便故意骗了小山出来撞上。

虽然不想承认,但小山确实有副好皮囊,只要他被瞧见,就一定会被带走。

都是小倌,他靠着他姐姐,有吃有穿,还不用侍奉客人,能在青楼里待成个小少爷,凭什么?

小遥嫉妒得发狂。

可还没高兴多久,却从前来的管事口中得知了噩耗。

管事的早有准备,见他想跑,立马让人将他捆了个结实。

将小山带回后,钟全遵照少爷吩咐,去向潇香楼赎了二人。

太过突然,又是莺雀儿,萧妈妈一时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