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水镇不大,是典型的水乡小镇,屋外就有河，河水没有想象中的清澈，毕竟是在小镇中蜿蜒而过,经受着人类的摧残,很难保持本来的洁净。

晨起到河边洗衣服的小泵娘在洗衣石上捶打着衣裳。挑着担儿的男人快步从河边走过，担子上堆着满满当当的菜蔬,刚从地里面摘的，还带着露水，看着绿油油、青嫩嫩，这样的小菜抓上一把洗干净了扔进面锅里，和细长的面条一起翻滚,每多看一眼就多一分的饥肠辘辘。

跟着挑担男人的脚步绕进一条巷子里,沿着巷子两侧的边边已经坐了不少人,好位置全都被占了。老实巴交的男人看了以往自己练摊儿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他懊恼地皱皱粗眉,口舌笨拙的他无人争论不起来，索性在最旁边放下了担子,露出了自己带来的小白菜、小青菜、萝卜等等,菜上还有着露水和泥巴,看着就是好菜。

但是位置太偏了，鲜少有人走过来买菜。

唉，今天这些菜,他怕不是要原样带回去了。要是菜卖出去了，他还能用两文钱买三个烧卖回去，孩子们一人一个，他和婆娘分着吃一个，日子就美美的。

今天怕是不能了。

鼻尖闻到了好闻的清幽香味，男人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像是茉莉花和栀子花之间的味道，怪好闻的。蹲着的男人抬起了头，看到自己跟前站了个笑盈盈的女人，长得真好看！男人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怎么和客人说话，要是她婆娘在就好了，婆娘能说会道，不像是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菜看着真好。”三娘走了一圈，最后停在这儿，就是因为看到的菜真好，不只是鲜嫩，除了根部裹着一点点泥巴，其它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买东西，特别是可挑选的范围很大时，那就看眼缘了，三娘看了这家的菜就喜欢，停下脚步就决定买啦。

“都是、是自家种的。”

三娘，“我每样要一斤。”

汉子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好，粗糙的手掌不断地在裤子上擦来擦去，能说会道的早就吆喝上了，他却闷着嘴巴半个字都没有，只会闷不吭声地给三娘装菜，南乔带着篮子，他把称好的菜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汉子称菜时，每一颗都会抖一抖露水，拍一拍泥巴，绝对不让额外的东西占着重量。

“谢谢。”三娘感谢着。

汉子闷闷地摇头，“没，没什么。应，应该的。”他不结巴，可对着言笑晏晏的温柔娘子，他就是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