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凉，三娘从车上下来时穿了一件薄斗篷，女儿用被子裹着抱在怀里，小家伙睡得踏实，换了地方也就稍微动了动，就继续安心地睡了。赵北晟怀里面抱着小宝，这孩子灵醒，竟然醒了，只是没有出声，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安静地看着陌生的环境，被爹爹结实有力的臂膀抱着，他感觉很安全。

要不是赵北晟低头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孩子已经醒了。

“小宝怕不怕？”上船之前，赵北晟问。

小宝奶声奶气地说，“不怕。”

孩子的视野受限，只能够看到燃烧的火把，和举着火把的一些人，这些人形容整肃，腰佩利刃，人高马大的，一看就知道是从北方来的兵，还是见过血、杀过人的那种，看的出来。

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净，有些孩子看到这些冷着脸的行伍之人就会哇哇大哭，但小宝不怕，他安静地观察着那些人，还去看火把，然后他就看到了幽深的江水，看到了甲板，看到了大船，他用小手拉了拉被子，让自己看外面看得更加清楚，站在船上看岸边原来是这样，他哇哦了一声，感觉真新奇。

上了船，没有在甲板上多待，很快三娘就和赵北晟抱着孩子进了船舱，里面燃着灯，灯火下房间看起来很大，有一张固定在船舱一角的大床，三娘把大宝放了上去，又从赵北晟的手上接过了小宝，看到窝在被子里面的儿子睁着眼睛，她笑了，“小猴子淘气了吧，睁着眼睛不睡觉。”

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是猴年，三娘家乡方言中叫小男孩为“猴子”，有时候三娘喊儿子的时候也会用小猴子叫着，大宝可不喜欢被这么叫着，她说自己才不是小猴子，她是小仙女……三娘无意中说过一次，就被这孩子记住了。

小宝害羞地笑了笑，“娘～”

三娘在他身上拍了拍，“睡吧宝贝。”

小宝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三娘转身想要问问赵北晟休不休息，赵北晟却在她背上拍了拍，像是她刚才哄小宝睡觉一样，他轻声说，“你先睡，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