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往三娘手边走了走,警惕地看着乔婶儿子,离得越远越好,“回娘子,我今年十四。”声音轻轻缓缓,因为虚弱,所以显得中气不足。
三娘很和善,继续问着姑娘,“叫什么名字呀?”十四岁的孩子,太瘦了……
小丫头抿紧了唇,猛地朝着三娘跪了下来,“娘子,买下我吧,我没有名字,你买下我给我起个名字吧。我能干活,能做饭,能够帮您照顾孩子,吃的还不多,只要有柴房能够睡就很好。”她不说自己的可怜,只是反复强调着自己有用,还强调着,“娘子,我衷心,你买下我,你就是我唯一的主子,让我干什么都可以,除了给家里面的爷们睡觉生孩子,其它干什么真的都可以。”
幂篱下,三娘紧握了拳头,正眼说什么被尖利的声音打断,她抬头看过去,是扶起了儿子后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的老妇人。
“不能买,这丫头是我家的,我儿子看中了。”老妇人尖利的叫声像是公鸡被掐着脖子,调子非常高,听得人耳膜疼。“乔大郎,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让我儿子给那些烈性的开、苞,经手了多少了……”
“你胡说,胡说什么!”乔大郎急得站了出来,恨不得冲出去捂住老妇人的嘴,“不准胡说,我是做正经生意的,我们乔家做生意非常地道。”
一再强调,要么是不会说话,要么就是心虚……看乔大郎眼神闪烁,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底线这事儿一旦打破,底线就变得没有了下限,三娘听老妇人的意思,乔家……也许是乔大郎接手后,他们的生意就脏了。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老头子诶你死的太早啦,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被你们老乔家的人弄得没有活路咯……”老妇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坐地上,拍着大哭号啕大哭着,“我儿子可怜喽,用的可是我们家的子孙根在赚辛苦钱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准备留后,还要让人强买走。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辛辛苦苦的就得到那么一咪咪的银……”
乔大郎,“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哪里让你儿子做过这些事情,我……”
“啪!”
乔大郎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娘,“娘.……”
乔婶咬牙切齿地说,“别喊我娘,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做人牙子拆散人家骨肉,已经是损阴德的事情,他们老乔家入了这一行当一直守着自己给自己的规矩——不沾暗门子的事情,给收来的人尽量谋个好去处。
多少年了,乔婶一直谨守着规矩,虽然赚的不多,也非常辛苦,但用赚到的钱的时候心安理得。她把规矩逐字逐句地灌输给了儿子,掰碎了揉匀了让儿子记住,可是儿子竟然背着她做起了不好的勾当。
乔婶掩面,真是无言面对三娘。
乔大郎,“娘,别听她瞎说,我真的没做。”他矢口否认,也许是觉得单单说话没有说服力,他走到老妇人跟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窝心脚,把哭哭啼啼的老妇人揣出去老远。老妇人儿子身体是真的非常虚,好不容易从家里面走出来了,快要赶到亲娘身边,谁知道亲娘飞到了脚边,碰都没有碰到他呢,他就下意识地摔倒在地,娘两个滚作一团。
几番作为乔大郎一气呵成,言辞激烈地说着,“娘,我要是碰了不该碰的,就让我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