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被看得有些别扭,摸不着头脑地说:“夫人,怎么了?”
“你一会儿喊我夫人,一会儿喊我娘子的,有些奇怪。”
田一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有外人的时候,称呼夫人为夫人,他们会产生怀疑。”
三娘明白的,现在夫人可不是对每一个已婚妇人的称呼,就像是娘子也不是丈夫喊妻子的。有品级的女性才资格被称之为夫人,田一之所以这么喊她,全赖于先生。而娘子,是对女性的普遍称呼,带着姓喊的如许娘子,称呼小妇人为小娘子等等。
昨晚太累,回家后就直接睡着了,醒来后又忙,三娘找不到空闲与先生单独相处,等晚间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三娘决定一定要好好问问,事关于先生的身世怎么可以用田一一两句话来概括的。当然,如果先生实在是不想说,她也不会追问,她要共度一生的是先生,而不是先生的过去。
“我没有什么要做的,不用跟着我了。”三娘摆摆手,给田一放假了。
田一说:“好的,夫人。”
后院构造简单,三娘和先生的卧房,先生的书房,就这样,简简单单。自从二人谈了恋爱,先生的书房就被不对三娘设防,三娘经常在先生的藏书里面找想看的内容——游记、、野史等等,正儿八经的经史典籍看了头疼,远不如来的有趣。
推开书房的门,三娘就看到书桌上摆着昨儿个得到的书箱,白天看,书箱表面的斑驳更显岁月。封蜡已经拆了,三娘打开箱子,看到许多旧书,有线装书,也有卷轴,卷轴在上、线装书在下。
唐代用的卷轴在穿越者前辈康雍帝的介入下,更加方便的线装书出现,看起来小小的一个木箱可以装很多书,三娘随手拿了一本卷轴打开,线装书她接触了很多很多,卷轴就很少了。随手拿的书是《史记》中的一册,她以前看过,这个以前是指现代的时候。
三娘抽开了绳子,展开了卷轴,看了几行觉得真心不错,就算是看过几遍再看依然回味无穷,她手捧了《史记》,侧头往书箱里看了看,书都差不多,不是讲历史的就是讲游历的,倒是挺对她的胃口,索性拿了《史记》坐到窗边看会儿,踢掉了鞋子,拽掉袜子,光脚踩在榻上挺舒服,等会儿要是看累了就趴在榻上睡一觉。
午后的休闲时光就应该这样。
书上有批注,笔迹感人,写着读者对书中内容的理解,用语简单直接、诙谐幽默,有着几分现代人的感觉,三娘看得直乐。看了一两篇,三娘打了个哈欠正想放下书睡一觉,眼角余光注意到一行字,不是繁体字,是她熟悉的拼音,组成的意思是:穿越三个月,勤奋练习毛笔字,收效甚微。
瞌睡虫一下子飞光光,三娘蓦地清醒了过来,坐直了身体,紧盯着泛黄纸页上的汉语拼音!
这些书是康雍帝的,是那位改变了历史走向的穿越者前辈的!三娘赶忙下榻,着急之下鞋子都没有穿好,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扑到书箱那儿,如挖掘宝藏一般一本一本看过去,仿佛书里面藏着黄金屋、颜如玉,真的那种。
所有的书都翻了出来,有拼音批注的放在一边,没有的放在另一边,三娘跌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有拼音的那一堆,愣愣地看了许久,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狗吠声才清醒了过来,无助的嘤咛一声,她捂住眼睛,喃喃自语,“康雍帝是理科生啊……”那干嘛还抢文科生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