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甄停云抽了抽鼻子,声音里似也带了些微的鼻音:“我都想好了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我和长姐都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他们总是觉着长姐样样都好,总是嫌我丢脸,还要送我会乡下..........”
说到一半,甄停云一时语噎,微微仰起头去看边上,仿佛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傅长熹沉默片刻,还是道:“人心原就是偏的,父母也是人,不必太放在心上。”
甄停云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稍平气息,气鼓鼓的申明:“我没放在心上!我都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反正,他们也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我肯定是不会回去了.......”
她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什么,声音不觉又低了下去:“就是祖母那里,她还病着,我就这样出来,她老人家一定也要担心了.....我,我还是有些想祖母........”
傅长熹自是能够听出小姑娘强自掩饰的哭音,抿了抿唇,一时没有应声,只凝目看着她那被灯光映得微微泛红的面颊,还有那被揉红了的眼角。
他觉着这时候单纯的安慰反倒更像是浮于表面的虚伪,可若是不说又似乎不大好。
傅长熹仔细的想了想,觉着小姑娘现在这样难过,主要还是少年人没有人生目标的缘故。
还记得他年少时,也曾为着孝宗皇帝送女和亲的铁石心肠而怨愤难平,可后来到了北疆,守疆卫土,眼见着长空草原,百姓安居。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下半辈子要做的事情,有了人生目标,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怨愤自然就少了许多——当你的眼前只有井口那么小的时候,自然会为着旁人给予的点滴而斤斤计较。但是,当你的眼前是无垠长空,你就不会困于一隅,更不会为着那点儿小事自怨自艾。
这么想着,傅长熹整理了下思路,很快便寻回了理智,斟酌着道:“所以,你从家里出来了,也不打算回去.......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甄停云一怔——她还真没想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