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年轻美貌的宫人也是有手段,竟是设法迷惑了负责看守南宫的一个禁军副将,通过这个副将知道了禁军换班的时间和关窍,趁机带着几个人,拿着她们私藏下的令牌信物等偷偷的溜出了南宫,回了皇宫。

这些人都是在宫里过了半辈子的,最是知道宫中情况,这才特特挑了个七夕——宫中也是要过节,七夕时宫中守备明显不似往日那般严密。而这些从南宫偷溜回来的宫人熟知宫中一应事宜,手有令牌信物的,还有熟人内应,如此这般,还真就这么混进了宫里。

她们在南宫中筹谋数月,入宫后也没有傻到直闯乾元宫去见皇帝,而是先去了一位太妃宫中,其中一人假借太妃给皇帝送羹汤补药的名义去了乾元宫,见了皇帝,当堂说了太后的死讯。为了取信皇帝,那宫女报完信后直接便拔了自己的簪子,自尽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自小养在郑太后膝下,虽然与郑太后不甚亲近,甚至还有些惧怕郑太后,可他心性柔软,对郑太后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徒然听到郑太后的死讯自然是又悲又痛。最令他不敢深思的是,他曾经在病中恳求过摄政王,一定要让太后留在南宫,千万不要再回来了。想起这些,皇帝不免又怀疑摄政王对太后下手也是因为自己的恳求,心中更加愧疚.........

如此情绪激荡之下,没等皇帝反应过来,便又眼睁睁的看着那美貌宫女当堂自尽,血溅金阶,皇帝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脸色一白,当时就晕了过去。

也幸好安太医这些日子随侍在皇帝身边,跑着过去扎了几针,算是吊住了皇帝的一口气。可也仅仅是一口气而已,毕竟皇帝的身体原就已是败坏得不成,这一悲一愧一吓之间,真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宋渊忧心皇帝身体,自然不敢就这么离开,只能派了严副将去请摄政王来,住持大局。

傅长熹听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自觉头疼,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不知怎的,他心念一动,转目去看一侧的甄停云。

一旁的甄停云脸上有些僵,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她都不知道郑太后已经死了!如今又听说了皇帝出事,眼见着就要不好,她就更僵了。但是,注意到傅长熹看过来的目光,甄停云还是很快回过神来,用力的握了握傅长熹的手掌,以作鼓励和支持。

看着身侧的甄停云,感受到掌心的热量,傅长熹头痛竟也好了许多,心下一定,很快便已镇定下来。

“兹事体大,不容耽搁,本王与王妃这就进宫。”傅长熹回握住甄停云那只又软又绵的小手,对着跪在地上的严副将唯一颔首,道。“至于严副将你,你替本王去一趟燕王府,请燕王世子即刻进宫。”

顿了顿,傅长熹补充了一句:“罢了,你再多跑一趟,把燕王也叫上吧。”

虽然燕王成日里山上炼丹不着家,不像一国亲王反倒更像个道士。可这种时候,还是得把人叫上的。

傅长熹深吸了一口气,又交代了那严副将几句,这就拉着甄停云往外去。

幸好,今日乃是七夕,他们两人原就是打算出门过节的。故而,马车已是早就备好,只是改了个方向,直接便往宫里去了。

这般时候,傅长熹满腹心事,对着坐在一边的甄停云,不知怎的又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角,低声道:“停云,我有话想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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