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华颇是大手笔,直接给送了一副纯金络头和缀满了珠玉的马鞍,珠光宝气的,不过这颜色确实是极衬马兰头那一身纯黑。另外,杨琼华顺道还给写了个一张小条子,连同及笄礼一起送上。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句:“金络头衔光未灭,玉花衫色瘦来燋”。
杜青青送了一个宝石盆栽,上有红宝嵌出来的红梅,光华熠熠,几可乱真。
就连吴悦这样与她早前有了矛盾的,甚至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这会儿也不得不在家人的催促下给她送了个自己绣的屏风,权当是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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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大小小的礼,甄家险些便要装不下了。
裴氏也跟着看了一回,不免又叹:“多是好东西,你好好收着吧。也许以后出嫁还能捎带些个。”她虽有些势利,看着这些也十分眼热,可还不至于目光短浅到贪这些,不过是感慨
而傅长熹早前送来的那一支碧玺芙蓉花簪则是压倒一众及笄礼的存在,便是惠国大长公主做正宾的接了来,替她簪在头上,难免也要笑一声:“难得他有这样的心思,我这做姐姐的瞧着都要眼酸了。”
顿了顿,惠国大长公主垂下眼,深深的看了甄停云一眼,低声道:“只盼你莫辜负了他这般的好心思。”
甄停云心下一动,不觉点头,神色郑重。
这样小的姑娘,虽已及笄,身量却仍旧是纤弱的,略显单薄,站在那里,衣裙翩翩,竟有几分袅袅婷婷之态。但她仰起头是,盈盈一张巴掌脸,肌肤雪白,杏眸明亮,灵秀的脸容上还有几分的稚气,偏又神色郑重,凝目看人时尤其的认真恳切。
惠国大长公主瞧着,不由也是十分欢喜,伸手在她鬓角揉了揉,叹气:“哎呀,我每回瞧着你,都只恨自己只生了荣自明这么个儿子,竟是少个闺女........”说着说着倒是一笑,“不成想,我没这样好的女儿运,倒有点儿弟媳运呢。”
甄停云不由也被惠国大长公主逗得一乐,抿着唇笑了。
惠国大长公主戳了戳她的梨涡,觉得手上碰着的肌肤软且滑,小姑娘整个儿都是娇软软的——怎么就叫自己那混账弟弟给啃了这么根嫩草呢?!
惠国大长公主到底是做正宾的,身份又这般尊贵,到底没有与甄停云多说的时间,略交代了几句便转回前厅去了。
反到是傅长熹,他一贯不耐烦这样的场面,今儿也是为着甄停云方才忍耐了些。眼见着礼成了,他便问了甄停云的位置,依着他对甄家院子的了解,一个人寻了过来。
甄停云还在房里,发上还簪了他送的碧玺芙蓉花簪,又见着他这时候过来,不知怎的竟又生出几分羞、几分怯来,颊上越发滚热。偏她还是强撑着面子,脸蛋微粉,气鼓鼓的瞪人:“你不留在前厅,过来做什么?”
傅长熹听出她话里的羞怯,不觉也是一笑。他从门边进来,步履不疾不徐,嘴里应道:“当然是来瞧瞧你啊。”
甄停云咬着唇,眼睫微扬,只睁大杏眸看他。
他们两人一坐一立,四目相对,一时间倒是将对方眼里的神色看得分明。
傅长熹的眼里似也含着融融的笑意。
但他抬步朝着人走来时,甄停云只觉得那一步步仿佛是走在人的心上,踩在心尖的嫩肉上,叫人一颗心不知不觉便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