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

事实上,她当时是陪着堂姐偷偷出门去看人的。

那时候,孝宗皇帝私下里与当时的郑首辅露了口风,说是想要为幼子聘郑家女为妻。当时,郑家适龄闺秀只有堂姐与她,堂姐乃是首辅嫡女,比她年长些,郑家上下都觉着这桩婚事会落在堂姐身上。她那堂姐一向胆大,便拉了妹妹出门去看未来夫婿。

于是,她们悄悄打听了傅长熹每日回王府的必经之路,站在楼上等了半日,终于看见少年策马自街头过。

只那一眼,堂姐与她皆是再难忘记,回去时姐妹二人相顾无言,皆是寂寂。

后来,肃王拒婚,远赴北疆,堂姐为避流言,不得不匆匆出嫁。犹记得堂姐出嫁前夜,身着大红嫁衣,握着她的手,轻声问她:“你还记不记得........”

堂姐没有问完,晶莹的泪珠却悄悄的滚落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滚烫刺人。

那一刻,她们姐妹的心情竟是无比的一致。

怎么能不记得的?

在她们最美好的年华,也曾登高楼,坐看少年骑马倚斜桥。

春衫薄,美姿仪,满楼红袖招。

堂姐出嫁后,她呆在家里等着自己的良人,隔着屏风挑拣那些求婚人,挑来拣去的等了几年,没有等到傅长熹从北疆归来,只等到宫里颁下的立后诏书。

幸好,她如今总算是等到了。

因着才说开便分别,傅长熹这些日子实是很想甄停云。

若不是他答应了要给甄停云想一想的时间,觉着不好这时候过去打搅,他想直接去女学找甄停云了。

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月,傅长熹简直是数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女学放假。

甚至,他都暗暗的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这次甄停云放假出来,还躲着不见他,他直接去甄家找她!

只是,想归想,傅长熹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还是立刻唤了唐贺上前,语速飞快的吩咐他:“去找件常服给我!”

唐贺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沉默片刻,这才斟酌着言辞道:“殿下,您先时令臣下准备的聘礼,臣已着手安排。既事已至此,您又何必还要这样瞒着甄姑娘?以臣之见,倒不如借此说开了的好。”

“不行。”傅长熹断然拒绝,“我穿这样去见她,不是坦白,是吓人。”

唐贺暗暗的看了看他身上那件藩王常服,实在不知道这哪里吓人了。不过他做下臣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主君不想听也不好再说下去,这便点头:“臣明白了。”当下就叫人拿了一件玉青色的袍子给傅长熹送去。

傅长熹也算是熟能生巧,不一时便在马车上换好了衣袍,然后自己动手解下紫金王冠,重新束发。

如此,傅长熹方才松了一口气,觉着是能见人了。

不过,松气的同时,他还是不免犯愁:唐贺的话确实是有道理,既然他都已将自己的心意告知对方,这身份也确实是不好再瞒下去。

可,这隐瞒容易坦白难,傅长熹这些日子不是没想过该怎么坦白,可是只要一想到甄停云看着自己时那满怀信任的目光,他就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事实上,傅长熹如今回想起来,也觉着自己在身份这事上还真没有认真隐瞒,前后就出了许多错漏。偏偏甄停云十分信任他,因此忽视了种种问题,反倒令他越发的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了,抱抱小天使们

ps.你们猜错了,其实当初要嫁给傅长熹的是郑太后她堂姐(前面说了是首辅之女,郑太后是现在这个郑次辅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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