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呢？”

“没有说，但我有一种猜测。”加菲停顿了片刻才接着开口道。“另一个我消失了。”

“什么意思？”一日一杀微微皱起了眉，消失……对于人工智能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就是数据被清洗或者破坏。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从sir的只言片语中能够推测出，原版的‘我’已经死亡。”

“……他是不是拷贝了你的数据。”一日一杀沉声道。“这就是史塔克先生过来的目的，他希望重建j的程序。”

“没有，如果只是数据的话，sir完全可以重新再制作一个‘我’。”加菲毫不犹豫地断言道。“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他还说了什么吗？”

加菲将托尼·史塔克降落在‘游乐场’后发生的一切通过视频播放了出来，占据了半堵墙大小的光屏被投射到半空。当时它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把录像功能打开了，目的是为了最大程度还原现场，等主人醒来后可以交给对方观看。

几分钟过去，融合了夏洛克·福尔摩斯记忆的一日一杀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几个字。

“他是为了向你告别。”

“告别？”

“嗯，另一个j应该是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了意外。没想到我的个性竟然不是复制，而是直接从原主人那里拿走。还回去的时候，史塔克先生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接下来，他从大量的信息中推测出我的能力，以及找到了这个世界的时空坐标。至于开启传送门的方法，信息不足，无法分析。但他确实做到了，他来到了这里。”

一日一杀喝了口茶，又继续他的推理。

“史塔克先生身上发生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变故，他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托尼·史塔克了，除了一如既往的天才。现在的他，可以说是经历了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军火贩子，与战争、流血、死亡脱不开关系。他放弃了这个职业，试图去保护什么。但是，他失去了更多的东西。比如：j。”

“你看这里。”一日一杀通过手势控制着视频倒退到画面最开始的那一分钟，将托尼·史塔克的脸部放大，特别是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睛。

“惊喜，愧疚，疏离，自我厌弃。”

“j的消失跟他有关。”一日一杀笃定道。“他处在一个很矛盾的状态，一方面认为你就是j，而另一方面又对j的消失有一个非常清楚的认知。”

画面重新开始播放，直到托尼·史塔克开始拥抱加菲时，才再次被暂停。

一日一杀把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记忆重新关回记忆宫殿，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茶杯空了他也没有发现，只是一味的重复喝水的动作，就好像徒步在沙漠中久久未补充水分的干渴旅人。

“我很难想象，史塔克先生是怎么撑过来的，他的心理问题很严重。虽然特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西服，但他身上的硝烟味怎么也散不去。”

一日一杀觉得自己必须再多喝一点水，才能将剩下的话语流畅地说出口。

“加菲。”

“他太苦了。”

一日一杀分析到的信息还不止这些，他知道托尼·史塔克见到加菲后肯定会后悔，但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在情感的驱使下，托尼·史塔克跨越了一个世界来向另一个j告别，弥补他先前未曾做到的遗憾。只可惜，这个人太聪明了，也太过敏感。见到加菲后，也许能斩断一切。也许……会导致他的精神长期处在自我折磨中。

“如果我醒着就好了。”一日一杀将视线上移，那里是一张面部轮廓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眼窝深邃。在他的瞳孔中，你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苍穹。然而，这些都没办法掩盖对方无意识下显露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