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坐在一个绣墩上,面前摆着绣架,正拿着笔在布上绘些花样。
贾氏凑过去看了看,只见布上的图样却是些男子的样式,她也没多说话,瞧见绿绮平日里的娇羞模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她丈夫周延昌并没有说明江羡的身份,但看江羡的模样,哪里猜不出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子弟?
出来求学一般人只带书童,偏生他带了个妹妹。可瞧绿绮的模样,哪里是什么妹妹?怕是家里人塞的丫鬟,想要让她开眼做个通房罢了。
只不过江羡那样子,看上去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便是带了丫鬟来,也不会在书院里做出什么来。
贾氏正想到这里,听到外头传来马车声。
绿绮知是江羡来了,立刻起身去迎。
贾氏也跟出去看,却忍不住看了绿绮一眼,原来江羡怀里抱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这少女一看就是病了,双颊烧得通红,嘴唇干得裂开脱了皮,一双美目紧紧闭着。可就算是这样,美人终归是美人,仍然显出一副病态的美感。
“呀!好标致的丫头。”贾氏忍不住叹了一声。
想到江羡是男子,虽然沈忘心年纪小,但毕竟男女有别,便要人给接了过去,抱到房里去。可江羡刚把人交过去,却发现对方死死拉着自己的外衣不放,只好抱着人进了暖阁。
贾氏倒也没说什么,替沈忘心脱了斗篷和鞋子,让她躺到床上歇息,又去沐房给沈忘心打了盆热水过来。
贾氏把沈忘心安顿好,端了盆子出来,见他们都在门外等着,说道:“这丫头烧得厉害,再这么烧下去,可是要把人的精血都烧干了的!你们快去请个大夫,到这里来给她看看!”
绿绮倒了杯茶进来,见江羡坐在床边,阴阳怪气地道:“都说这沈小大夫医术高明,这余庆县还有比她更好的大夫?有本事的,便不会把自己病成这样。”
“再好的大夫,自己病成这样了,还能起来给自己抓药不成?”贾氏气笑了,原本以为绿绮是个可人的,没想到心眼比针孔还小,一时之间不喜起来。
绿绮闻言一愣,她原以为贾氏一定站在自己这边。可沈忘心一来,自己不过说了句堵气的话,贾氏怎么连自己也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