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把沉香支去休息,再让结香去照顾他哥哥。四人把大门一关,挂上停业的牌子,坐在医堂里说起事情的始末。
“其实是昨天夜里的事情了,县里一户姓廖的人家,老头子据说服了医堂开的药。到了亥时夜起了十多次,后来下面拉血,上头吐血而亡。”里正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挂的烟口袋,发现里头空荡荡的一点烟都没了,不由地叹了口气,拿烟杆子敲了敲桌腿。
沈宣听了立刻说道:“心丫头怎么可能医死人?我不相信!那老头肯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和药性相冲活活吃死的!”
沈忘心一直没有说话,听到沈宣这么相信她,脸上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里正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一旁的沈宣,沉沉地道:“可人家当天晚上就到县衙去击了鼓,刘大人连夜赶到衙门里升了堂。廖家人一口咬定,除了白粥和医堂抓的药,旁的什么都没吃,要求心丫头给偿命!”
偿命!
这两个字听起来实在太过吓人,听得沈大娘全身一颤,立刻抓住里正的衣袖,压低了声音急急问道:“他们居然要求偿命?即便真是心丫头的药吃死了人,也不能赔命给他们?若真是这样,以后谁还敢做大夫,开医馆了?县里荣春堂治不好的病人有多少?如果个个都叫荣春堂偿命,那荣春堂还开不开?”
沈忘心拉过沈大娘的手,出言安慰道:“三奶奶您先别着急,我一向给人开方子,都是慎之又慎的。若真被我撞见了这倒霉事,确实是我的方子出了错,相信刘大人定会按律来判。到时该赔钱或坐牢,都该由衙门说了算数,偿命想来还不至于。”
沈大娘见她这样镇定,反倒更急了,跺着脚急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你才多大的年纪,不过开了个医堂,便要赔钱坐牢,以后还过不过了?”
沈忘心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比起这个她更担心陈先的状况。
出了这种事情,本来不是应该抓她的吗?怎么就偏偏抓了陈先这个账房先生?若是陈先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情,那才叫她万死难辞其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