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没料到,她哭了这么半天之后,居然冒出来这句话。
她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问道:“既然你知道,黑子和莲婶子就许你往我医堂里来了?”
小贵姐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恨恨地咬牙道:“是他们烂心肝,关我什么事?他黑子嫌我丑,可想过我什么时候自己想着嫁给他?不过是他娘拿了银子上门,我爹就把我给卖了,我嫁过来之后,哪样活不抢着干?可……”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淤青,嘴角忽然颤了颤,到底一仰头把眼泪倒了回去:“我婆婆哪里管我的死活?如今,只黑子不往她身上作便好了。”
沈忘心叹了口气,道:“也是苦了你了,你若是……”
她本来想说,若是哪天被黑子打得受不了,可以暂时来自己这里避一避。可转念一想,自己就算帮得了她一时,又如何帮得了她一世?
而且现在是大周,又不是现代离婚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这姑娘家要是嫁错了人,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沈忘心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只道:“这瓶药酒你收着,恰好这瓶子是旧的,没印药堂的名号,你只说自己托人到县里买的便是。”
既然确定这姑娘是黑子他媳妇,那她就更加确定,她手上不可能有医堂的东西。黑子和莲婶子两人恨她入骨,只是上次受了教训,以为她身后有江羡撑腰,才没敢上门报复,又怎么可能买她医堂出的东西?
小贵姐儿忙接过药瓶子,忽然惊得跳了起来:“不好,同你说了这么久。他们两个怕是已经回来了,要是叫他们知道我到你医堂来,只怕晚上会打死我。”
说罢,竟然把药瓶也忘在一旁,连忙拢好衣裳匆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