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
纲吉是在晚餐的时候接到奴良陆生的电话的。
彼时年关已过,偷偷摸摸偷渡回家的某位大叔正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上,虽然开着电视男人的视线却从未专注在屏幕上,不是看看左边做家务的妻子就是小心翼翼地觑觑把他当透明人的儿子。壮得跟个熊一样的男性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弱小可怜又委屈之感。
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没人注意他的,注意这家伙还不如关心电话另一头的好友。
“纲吉?”
“纲吉??”
“啊抱歉刚才走神了,”年幼的王权者咳了一声,向自己的小伙伴发出疑问,“陆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是爷爷啦,”电话另一头的陆生踮着脚脚抱着电话,奶声奶气地说道,“爷爷拜托我问你有没有时间去家里一趟哦。”
这说的就是奴良宅了。
纲吉唔了声答应下来,“说起来为什么是陆生跟我打电话?”
“哼哼哼,”被小伙伴问到这个问题的奴良陆生哼哼唧唧地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陆生已经是大人啦。”
抱着电话的奴良陆生傻乎乎地说道。
听这声音纲吉就似乎已经看见小伙伴抱着电话傻笑的情形,他同陆生寒暄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心里却止不住地为地主家的傻儿子陆生担忧。
一码归一码,年关过后纲吉便赴往奴良大宅。
虽然已经派陆生与他通过电话,奴良组到还是在此后向御柱塔发送了邀请。
也就是说,这次受邀来到奴良宅的不是作为奴良陆生友人的沢田纲吉,而是身为黄金之王的沢田纲吉。
“所以,为什么你在我身后?”
年幼的黄金之王掀起眼皮,很是嫌弃地看了眼身后。
“啊呀啊呀您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戏精学院毕业的滑头鬼一手捧心哀怨地看着他,那模样仿佛纲吉是什么抛弃了他的人渣。
纲吉下车的动作顿了顿,权当身后这没脸没皮的家伙不存在。
尽管已经有些日子没来到奴良宅,但宅邸大抵与纲吉记忆中的所差无二。
不知开了多少年的樱伫立在庭院之中,当风吹来便会有大片大片的花瓣坠落,随风飞舞起来。
奴良滑瓢就在樱树下。
他手边放着一叠差点,头发光秃秃的老爷子便捧着茶杯坐在庭院,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般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纲吉的脚步顿了顿。
他轻轻咳了声,便见目光清明的滑头鬼看了过来。
“呀,纲吉大人”带着调侃意味的称呼入耳,饶是纲吉也不得不在心底叹了口气。这语气这声调,跟他身后这个简直一模一样……该说不愧是父子吗?
但黄金之王心中所想奴良滑瓢是不知的。或者说就算是知道滑头鬼或许也只会呵呵笑个几声,而后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说句“这有什么关系嘛”。
啧,他早就看透这群家伙了。
心底吐槽万千面上岿然不动的黄金之王乖巧地坐到孤家寡人的滑头鬼身边,准备听听对方要说些什么。
不料一上来就是一个朴实不做作的匣子。
“这是……?”
“此前您搭救了我们家不肖子的事情还未谢过您呢,”捧着茶杯的滑头鬼老神在在,示意身边的孩童将匣子拿起。
“这是奴良组后续追查而得的成果,”道谢后不复拘谨的滑头鬼促狭地挤了挤眼睛,“要现在打开看看是什么吗?”
原本想打开的纲吉将匣子放回了原处。
“不论如何,奴良组都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对不对?”
“这可没有呐,”滑头鬼说道,“您也知道,老夫年岁已高,不肖子又送了人,只能等到孙子长大了再去报他不成器的老爹的仇咯。”
听出对方言外之意是要借此磨练陆生,纲吉捧着茶杯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让陆生来?”年幼的黄金之王难得蹙了蹙眉。
“呵呵呵呵当然,”用同款姿势捧着茶杯的奴良滑瓢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别看陆生那个样子,将来也是要继承奴良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