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翼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笑道:“本就该我唤你一声嫂嫂,快进去吧。”
赵冉桐笑弯了眉眼,颇有种翻身当老大的感觉。
苏妍瞬间好郁闷,让他喊她一声嫂嫂,他说她造反,换成顾茗筱那边的人,他却变脸快得跟什么似的,这是什么哥哥!好气哟!
四个人一同入府时,苏妍还趁前面的人不注意,踩了苏翼一脚,苏翼黑色的靴子上顿时多了个脚印,见脚印如此显眼,苏翼当即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她安分些。
苏妍冲他扮了个鬼脸,上前一步挽住了顾茗筱的手臂。
秦管家要带路时,被苏翼制止了,说一会儿肯定还有其他客人需要他招待,他们又不是外人,哪需领着,秦管家这才作罢。
苏翼落后一步,悠哉跟在三人身后,时不时扫一眼身前的少女。
顾茗筱个头不算高挑,身姿却很婀娜,修长的脖颈,温润如羊脂白玉,白得几乎能晃晕人眼,每瞧上一眼,苏翼一颗心都忍不住麻麻的,从不知一个姑娘可以如此牵动自己的情绪。
顾茗筱颇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一张脸早就红透了,少女不识情滋味,被人这样盯着又羞又恼,一颗心也跳得极快。
一截儿路无比的漫长,听到苏宝的声音时,顾茗筱甚至有种得到救赎的感觉。
苏宝最喜欢苏翼,见几人来了,乖巧地打完招呼,就飞快扑到了苏翼怀里。
苏翼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男人个头很高,抱着孩子逗弄时,却又莫名觉得和谐,入了院子,顾茗筱才不经意扫了他一眼,竟又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眸。
顾茗筱心中一跳,连忙移开了视线,她也不知道自己躲什么,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脸颊也烫得惊人。
苏翼抱着苏宝,漫不经心逗了会儿,才将人放下。
苏皖则亲热地拉住了顾茗筱的手臂,问了问她嫁衣的事,问她绣好没,有没有试穿过。
赵冉桐替她答了,“茗筱针线活极好,月初就绣好了,当时还不肯试,说是比着尺寸做的,肯定合适,被母亲说了一通才试了一下,你是不知道,她穿上嫁衣有多美,苏大哥能娶到我们茗筱当真是好福气。”
她又习惯地称了苏大哥。
苏翼勾了勾唇,他五官俊朗,笑起来却带了点儿痞意,“确实好福气。”
嫂嫂分明是有意打趣他们,见他竟坦然地附和,顾茗筱一张脸再次红得滴血,这一日她甚至有些后悔来了景王府。
好在,很快便又有其他人来了,院子里多了不少人,男宾和女宾并不在一处,他离开时,恰好要路过她身旁,他从身边经过时,竟趁人不注意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
手指被他碰到时,顾茗筱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抬眸时,再次跌入男人幽深的目光中,他勾了勾唇转身离开了。
顾茗筱下意识握紧了手心,等他走远了,脸上的热才逐渐散下去,她手中握着的小东西硬硬的,还裹着一层东西。
顾茗筱不清楚是什么,也不敢看,直到中午要去吃酒席时,见嫂嫂在与妍妍说话,没人注意她,她才摊开手瞧了一眼。
打开后,这才发现竟是十锦阁的糖果,其他商铺卖糖果时,皆是散称着卖,唯有十锦阁的糖被一颗颗包裹了起来,很得孩子的喜欢。
顾茗筱根本没想到他会给她糖果,哪怕当时握在手中时,觉得像是糖果,她也没敢猜,毕竟十岁后,她就再也没吃过糖果了。
谁料,他竟哄孩子似的给她一颗糖。
她也不知为何,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得有些快,一颗小小的糖果,哪怕还没有吃,已经甜到了心坎上,她趁人不注意将糖果塞到了荷包里。
回府后,她才忍不住拆开,明明不爱吃太甜的东西,可是这样望着它,她突然很有食欲,忍不住打开放在了嘴里,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一颗心也甜了起来。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竟被一颗糖果打乱了,接下来十几日,她竟对成亲也期待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成亲前一晚。
晚上,嫂嫂怕她紧张,还特意来陪她说了说话,最后教导她房事的也变成了嫂嫂,听到洞房时会这样那样,顾茗筱一张脸红得几乎滴血,有那么一瞬间都不敢出嫁了。
少女再羞赧,时间也不会因她有所停留。
第二天如期而至,她几乎一夜都没睡好,天还未亮时,就听到了母亲过来的动静,今日是出嫁的日子,她不仅得好好上妆,还需要开面,起来后,母亲就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虽然没休息好,到底年轻,她面色依然瞧着不错。
上妆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不知不觉,天就亮了起来,与顾茗筱关系好的几个手帕交都来送了她一程。
见时辰差不多时,她便换上了嫁衣。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便传来了
敲锣打鼓的声音,顾茗筱一颗心跳得极快,整个人也有些晕乎。
说不清等了多久,嫂嫂给她盖上盖头时,她手心都出了汗。眼睛看不到后,耳朵好像变得更加敏锐了,她听到苏翼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听到他回答了众人的刁难,听到他迈着有力的步伐,朝自己走了过来。
随即她便被他牵住了手,明明于理不合,被他的大掌握住时,她一颗心又怦怦乱跳了起来。
苏翼带着她拜见了父母,跟亲人道了别。
顾茗筱还听到了他对父母的承诺,他说以后必会好好待她时,语气既郑重又认真,她竟然一点都不怕了,好像离他近一些,就多了一丝安全感。
母亲哭时,她甚至忍着眼泪劝了她几句,随后她就被哥哥背上了花轿。
花轿晃晃悠悠,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定国公府,耳边不止有锣鼓敲打的声音,还有鼎沸的人声,甚至有孩子欢喜地喊着新娘子总算到了!
顾茗筱在众人的期盼下从花轿走了出来,因头上盖着红盖头,她只能瞧到脚下的路,她多少有些紧张。
下一刻她手里便被塞了根红绸,他则握着另一端,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声音满是安抚的意味,“随着我走就行,看不到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