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一听这话涉及子孙后代,觉得有理:“为了家庙的风水,儿子责无旁贷!”
“好!”
石梅道:“这一回你立个户头,预算一下,看看要多少银子,这是两府共建工程,所有开支,两府公摊。
像是什么阶梯亭台,你以后慢慢规划,慢慢修建。
这事也不急,就以十年为期。
咱们慢慢完善。
这样一日一日嬗变,既不显眼,咱们的事情办成了。
眼下,你可先去实地考察,做个规划,哪一块种植什么树木,咱们先栽种起来,树木要利于家庙的风水,又要利于观赏。
最好做成一个文人墨客们喜欢的雅趣之地!”
贾政心里藏着墨客梦,闻言心里越发乐意了。
家庙添置祭田,也是为子孙计。
万一败落,子孙可耕读传家,东山再起。
历朝历代的帝王,再不会没收祭田祖庙。
这边跟儿子侄子商议好了,石梅应了张珏。
张珏竟即刻告辞,要赶回东省地。
石梅便道:“这大雪的天气,没有半个月到不了,今日已经二十了。”
张珏却道:“那是拖家带口,小子单枪匹马,七日便到。”
石梅道:“你不会是年前还要回京?”
张珏道:“小子正有此意,且我养父母不在黑山头,而在陪都,方便得很。”
石梅随后吩咐赖大:“给张珏在后街安排一座小院子,住得下一家四口的地界。”
张珏无形间,已通过乌家走入贾府的视线,避讳不能解决问题。
不如索性放在眼前,可以随时掌握动静。
小小一个农庄主,再不能撼动荣国侯府。
石梅也想看清楚,这个张珏母子到底想干什么。
腊月二十三。
贾赦燕候林如海三人,像是从天上忽然间掉下来一般,在南城门露面了。
随行押回江南上下官员三十六人,全部是道员以上的官员。
再有就是几百两辎重车架。
一半车架进了户部,一半车架直接进了西华门。
这三十六官员,就是在江南勾结盐商,坐地起价,坑害百姓的毛贼蛀虫。
甄贵妃的侄子甄应嘉也在其中。
当然,这仅仅是陛下允许抓捕的官员。
再往深处,燕候也不敢动,更不用说贾赦。
贾赦只是听命行事。
林如海也是如此。
林如海的盐票因为盐商的作梗,并未在当季销售完毕。
不过,承诺的增加五百万税收,数字是凑齐了。
却是帑息与盐商抄家资财合计之数目。
石梅是在二十四日这日的午夜,才知道贾赦回京。
石梅得知贾赦夜半归来,心惊胆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贾赦给石梅磕头之后,没说话之前,先交给石梅一张欠条,年前贾政亲手写下的二十万欠条变成十万两。
石梅蓦地起身:“你,哪里来的银子?”
贾赦咧嘴笑道:“母亲安心,儿子手里没沾过银子,这欠条是杜尚书亲手交给儿子。
您仔细看,是不是儿子的笔迹?”
石梅差点跌倒:“陛下赏赐!”
哎呀娘也!
石梅浑身皮肤蓦的一紧!
这个时候,石梅想到的不是无债一身轻。
她不想再进养心殿!
不想再被老龙的龙气所煞!
石梅心里瑟缩:“赦儿,你谢恩没有?”
贾赦一愣:“儿子没顾上呢!
昨日夜半回京,早朝面君。
然后,全天都在刑部户部内务府三下里奔波,一系列的交接手续跑下来,已经暮色四合。
宫里赏了我们三个御膳,吃了就出宫了,半路遇见杜尚书。”
贾赦还是很敏锐的孩子,见母亲面有难色,便道:“难道是宫里有人为难您?”
石梅道:“也不算为难。
不过是甄贵妃说话阴阳怪气,她毕竟是君,为娘怕那一日刹不住性子,给家里招灾。
这女眷进宫谢恩,皇后贵妃那里都得去,毕竟咱们跟甄家还有存亲戚关系。
不去,人家该议论咱们家了。
去吧,她老是说些有的没的。
那个时候陛下冷着她,她还不敢过分,如今陛下有些回心转意……”
其实,石梅并非十分担心甄贵妃,而是石梅眼下来说,相貌越来越成为负担。
纵观京都,就连宫里的娘娘,也没有她这样将近五十,还粉白细嫩,犹如二八佳人。
帝王家最是肮脏之处。
嘉和帝或许无心,只怕有人撺掇。
她不想落入染缸,变成金丝雀!
这话却不能对儿子说。
所以,今后还是少露面的好。
就在家里好吃好喝,做个荣国府的老太后就好了。
贾赦颔首:“儿子知道了,儿子去谢恩就好了。
毕竟儿子是一家之主。
甄贵妃再是权势熏天,也没有召见外臣的道理。”
石梅闻言心里一喜:“这我就安心了。哦,你们的差事陛下怎么说,开年还是继续去江南当差吗?“
贾赦道:“是的,这只是开始,燕候的按察使最少要三年才能调任。
儿子也是一样,顺便用这三年帮助妹夫在将江南站稳脚跟。
可惜这一次似乎一次打不死甄家,不知道他们今后还会闹什么幺蛾子。”
石梅不由动问:“你在江南可听说甄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比方说,家里有了不该有的孩子?
或者,他们家又给谁家送了什么孩子,这样子?”
贾赦闻言心中一愣,略微思忖:“您在怀疑什么?您该不是怀疑秦家那个死了的儿子有问题?”
石梅颔首:“这种明珠流落,最是能够蛊惑人心。
义忠郡王立在朝堂还好,若是一日义忠郡王有个闪失,外头就有可能闹事。
所以,赦儿在外走动,一定要避免跟这种人有所牵连。
其实,陛下对咱们家还是很不错,这个燕候是一个很美妙的盟友。
妙在他有至高无上的荣宠,却不会被其他皇子忌惮。
同样,你这个燕候的铁杆,也不会被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