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根生匆匆看完,渐渐地呼吸急促,因为常常检查几个孩子作业,这字迹他看着眼熟,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写出来,可卫云开既然过来了,还特意来看王宝珍那就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再看王宝珍,从看见信纸开始就流露出来心虚,这下子谁都清楚到底是谁在搞怪了。
“这封信内容没有被刊登出来,其实刊登出来我也不怕,大不了跟人打官司要赔偿,就是不知道提供虚假消息人会不会被有心人报复,会有什么后果我都是不管不问,毕竟如果能揪出是谁写信造谣,我也要追究到底。”卫云开一字一顿说清楚。
“我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干娘,我什么都不怕,还有您要是觉得在老家养病我不够尽心,我听说国外治疗脑中风有先进技术,疗养院和医护人员都是现成,我让人送你过去,会有人专人将你伺候很好,病好之后再回国,干大留在国内,我会照顾,干娘不必担心。”
王宝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不去!”
她自己人生地不熟去国外,不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吗?条件再好她也不敢去!
“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算了。”
卫云开将信纸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站起身说:“干娘好好养病,日后我没时间过来了,希望您早日康复。”
他说完对魏根生颔首示意,头也不回走出大门外。
魏根生站在原地还在发呆,而听闻卫云开回来魏家俩儿子都过来一探究竟,齐树云还带着大闺女魏小雪,想着魏小雪好歹有高中学历,肖想着能被卫云开带到城里公司上班也好啊,谁知道人赶到,卫云开早走了。
“爸,老三人呢?”
魏根生抬头,直直看向齐树云身边魏小雪,眼里都是失望愤怒,王宝珍做事他并不惊讶,但失望魏小雪竟然背着他帮王宝珍做坏事,那么大姑娘早就该有分辨是非能力。
何况卫云开刚才话竟有点恼了他意思,他管不住王宝珍也管不住孙子孙女,是得寸进尺啊得寸进尺!
“小雪,你好得很,好得很!”
魏根生没头没尾说了这一句,王宝珍靠在床头坐着不说话,她怕魏根生发火。
但这次,魏根生只是说了这么多,再没说别才让王宝珍觉得不安。
魏小雪缩着脖子不吭声,等魏爱国和齐树云看过来,心绪不安往外跑。
“到底咋回事?”
“都忙你们去,别搭理我!”
魏根生恼很,脸色阴沉沉自己出门转悠,他已经失望到不想再跟这几个人多说什么。
魏爱国和魏爱军面面相觑,齐树云大大咧咧问:“爸这是咋回事?”
没人能回答上来这个问题,就连王宝珍也是闭口不言,毕竟有一瞬间,她是觉得魏根生想答应卫云开将她远远送走提议,她怎么舍得离开家?
儿子靠不住,她还有三个闺女。
四人见问不出个所以然都找个理由离开,齐树云跟马凤丽并肩走着,回家路上不断听人提起,卫云开回来开车又换一辆。
“这两口子可真够有架子,你看上回在医院,还没怎么呢,三弟妹就把秘书带过来了,老三走哪儿也都是让秘书来。”
马凤丽听着齐树云抱怨在心内腹诽,她要是有钱她也摆谱,再说,老三两口子就是不想亲力亲为办事,你看要是换成宋月明爹娘生病,这两口子保准跑比谁都勤快!
但两人都同时恨恨想,要不是婆婆干好事,他们现在哪用得着在村里种菜种地,早到城里过好日子也说不定。
信纸事件过后不久,宋月明在一场晚宴上又见到了廖燕吟,对方穿着粉色小礼服,一脸娇俏跟在一个男人身边,卫云开跟宋月明说了那人身份,是一位国企老总,也是廖燕吟父亲。
廖燕吟挽着廖父手来打招呼:“又见到卫总和宋女士了,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结果邀请卫总见面都见不着,连跟宋女士约采访都约不到。”
她确实来说过要采访宋月明,但宋月明可不接受,懒得给自己惹这数不清麻烦。
廖父端着老成持重腔调,呵呵笑着说:“小女能跟两位做朋友可是福分,你们可不要嫌弃她啊!”
卫云开疏离笑着:“廖先生说笑了。”
廖父朗笑摇头:“我可不是开玩笑,我闺女从小就喜欢建筑,只不过我跟她妈都觉得跑工地辛苦,就不让她做这行。”
“那廖小姐转行可够成功,能在省内知名报社挣得一席之地可不容易,不过我听说廖小姐采访风格太过浪漫主义。”宋月明笑和善又大方,但这话不好听。
说浪漫主义是委婉,实际意思就是说廖燕吟专业能力不够,瞎编乱造来凑意思。
廖燕吟岂能听不懂,顿时由满面笑容转为脸色铁青:“宋女士没接受我采访,还是别胡乱评价好。”
宋月明无辜耸耸肩:“可是我看过你采访别人报纸啊,廖记者这么生气干什么?”
晚宴上被廖燕吟采访过人不少,周围有人悄悄听着俩人唇枪舌剑,都忍不住偷笑,廖燕吟哪有记者功底,完全就是她爸硬塞进去,让她做记者,不过是看廖父面子,如今廖父所在单位日薄西山,想来晚宴上拉拢一两个投资人,但人又不傻,谁会去掺和一个濒临倒闭工厂?
廖燕吟被气不轻,她嘴皮子功夫一般,采访稿都是助手给写好,她现在是真想到卫云开公司工作,可偏偏有宋月明这个母老虎!
“宋女士,你不要欺人太甚!”廖父看不下去闺女被欺负,他正低声跟卫云开商量让廖燕吟去龙成事。
宋月明更无辜了,两手一摊说:“我赞美廖记者采访,老先生怎么也跟着生气?廖记者一人精通两门专业,又不是走后门进报社,何必恼羞成怒呢?”
卫云开一脸赞同说:“廖先生还请别为难我爱人,她确在夸赞廖记者,不过你刚才所说,让廖记者来敝司工作事情还是算了,廖记者专业能力过强,但建筑相关估计没有实践经验,我前不久才联系到一个著名设计团队,廖记者过来是大材小用。“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将父女俩想说话都给堵回去了,廖父气扭头直走,廖燕吟不得不跟着去了别处。
宋月明这才扭头对卫云开说:“老先生看你眼神不一般啊,跟我爸看你差不多,把你当成他女婿了?”
卫云开低声喊冤:“真跟我没有关系,这人就是想找个人弥补亏空,想选我当冤大头,没有丁点礼义廉耻。”
“嗯?”
宋月明没明白过来,不是找人投资,怎么成了弥补亏空?
“我让人查过,人人说他贪厉害,他厂里沦落到这个地步跟他脱不了关系。”
宋月明听后不做评价,如果是真,早晚会听到风声,不过,她忍不住吐槽一句:“能把闺女养成这样,脑回路也够清奇。”
卫云开认同这观点:他闺女绝对不能是这样,但同时这么想着又觉得是在侮辱自己,言传身教,他们闺女有起码是非观和道德底线。
他郑重说了一句,“没有丢掉做人底线话,是不会这么做。”
晚宴上,不出意外遇到了那天在电梯里见过宁致远,他是黄金单身汉,但目光总是忍不住朝宋月明看过来,卫云开不是没有感觉到。
宴会上男人有带着女伴,也有女老板,其中宋月明是最亮眼那一个,一身天青色旗袍,举止温婉漂亮,一点也不像传说中农村走出来,宁致远企业不能与月音媲美,事实上在国内月音都是独一份存在,国外品牌进入对它造成冲击很小,他真很崇拜宋月明,想与之来往,但是始终不得其法。
即便这样可能会增加办公室租金,抑或搬出龙成大楼,他也想尝试一二。
卫云开给宋月明端了杯果汁,似有深意地说:“其实这样宴会就是联系利益,用不着跟人谈多亲近,咱现在也不用惧怕任何人。”
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什么做朋友、崇拜,看中还是身后利益背景,能做朋友人,绝对不在这里面。
宋月明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但对他话还是赞同:“是这样,感情和生意要分开,我刚还在想,得有多少姑娘崇拜你这个成功男人啊,巴不得当你解语花红颜知己呢。”
卫云开尴尬转个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挡在宁致远视线,努力诚恳说:“陪我苦过人是你,最懂我人也是你,你觉得她们是真看中单纯我这个人?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我真不需要,我觉得你也不需要。”
“喔,你想可真通透。”居然能拒绝别人吹彩虹屁。
男人成功后结交所谓红颜知己解语花,大多属于情人范畴,宋月明不怀疑纯友谊存在,但没那个心力去挑战,如果有那精力可以做很多有意思事情,当将重心放到外人身上时候,可以向另一个女人排解心事时候,那么婚姻,岌岌可危或名存实亡。
她坚定地认为婚姻是一对一选择。
“你也认为我说是对吧?”
“对啊。”
卫云开笑了,心满意足。
宋月明有点点奇怪,后来一想就明白了,他是说给他们两个人听。
桃树不是都已经挪给熊锐了么?,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