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就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嘿——”
卫铭不为所动,卫越只能认输,反正告诉爸妈也没什么,他们都是通情达理人。
“我觉得先别告诉他们,万一说了,咱爸妈去问老师怎么办?”就算爹妈再通情达理,也不会不关注他们在学校表现。
“咱爸妈一问老师,到时候老师监视咱们,再给人家女孩子吓着就不好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让别人跟方米儿说一声呗。”
卫铭似乎被说服了,哥儿俩好搂着卫越肩膀:“弟弟,这件事就交给你,行不行?”
卫越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聪明呢,转眼落进哥哥挖好坑里,甩鸡皮疙瘩似甩开卫铭胳膊,使劲摇头:“不行,我去说人家再看上我怎么办?”
“咱俩没这么像吧?”
“还是不行,除非体育课打球你让我一个球。”
他们俩班一起上体育课,时常会一起打个篮球,但卫越输给卫铭次数太多,因为他招数都能被卫铭尽数看破,搞得别人怀疑他们爸妈是不是把篮球天分都给了卫铭一个人。
卫铭想也不想答应了。
结果,他们说是说好了,方米儿等好几天没见着回复,第二天直接让在课堂上给卫铭传个纸条,问:“你看我信了没?给我个答案行吗?”
数学老师还在上面侃侃而谈,卫铭思来想去在纸条上回了一行字:我没看,信交给我妈了。
方米儿看到回复,差点就哭了。
开家长会时候她妈见过卫铭妈妈,听说是个很厉害女人,卫铭妈妈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老师吧?
回了纸条之后,卫铭清净了,信纸被他扔在书房柜子里,至于要不要上交,他还在纠结中,反正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
宋月明暗中观察一阵子,发现卫铭并没有什么异常,加上工作繁忙,暂时没有追究这件事,只默默留意俩儿子感情动向。
卫云开来了一句马后炮:“我就说相信儿子能力,是非他们还是能分很清楚。”
宋月明撇撇嘴没说话,她来开会路过龙成大楼进来讨茶喝,这会儿就一个劲儿端着杯子,兴致不是很高。
“怎么,你们公司办公场地要不要搬到这里来,至少以后开会不用跑这么远开车。”
宋月明打个哈欠:“暂时没有这计划,我在会议上听瞌睡还不能睡,你能准时下班么?要是能话,我坐你车回去,不想开车了。”
卫云开拿走她手里茶杯:“行,但你别喝那么多茶,当心晚上睡不着。”
宋月明耸耸肩,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坐起来问:“就快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
“唔,我想买块表,你帮我挑一块。”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两个薄荷糖递给她,认真提着自己要求。
宋月明想了想说:“好,那等这周末我们一起去挑。”
卫云开轻笑,转到办公桌收拾文件,好奇地问:“你只给我准备一块表,没有别?”
每一年生日她都没有敷衍过,送都是他喜欢,还有额外福利。
宋月明学着他神情,神神秘秘给了一个字:“猜。”
“我要是猜得着还用问吗?”
“所以那才叫惊喜啊。”
卫云开无可反驳,他每年都问不出来,如今也只能乖乖等着了。
刚收拾好文件准备带上衣服离开,林秘书却来敲门,神情严肃地说:“卫总,廖记者想见您,说是有一件很重要事需要跟你当面说。”
林秘书不是不稳重人,他这么严肃一定不是小事情。
“她说什么事了吗?”
“关于魏家。”
卫云开皱眉:“她怎么知道这事儿?你……让她进来吧。”
林秘书看了宋月明一眼,点头出去。
宋月明莫名,主动说:“我先到外面转转吧,不耽误你谈事情。”
卫云开下意识道:“不用,你坐着,不是公事。”
不是公事?宋月明想起来上个月卫云开接受过一个采访,她还看过那份报纸,似乎是负责采访记者就是姓廖,她记得那名字特别好听,叫廖燕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高跟鞋声,跟在林秘书身后进来,入眼先是穿着打扮,精致时髦,一头长发烫成大卷波浪,衬着凹凸有致身材显得妖艳妩媚。
廖燕吟微笑着伸出手:“卫先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
卫云开站起身同她握了握手,又很快分开。
“廖记者请坐,这是我爱人,她姓宋,宋月明。”
廖燕吟这才注意到宋月明就坐在沙发上,微微失神之后,立刻笑着说:“宋女士,你好。”
宋月明点头示意:“廖记者,你好,请坐。”
她轻松自在就跟在自家地盘一样,廖燕吟笑容一滞,点头说好。
林秘书给廖燕吟端过来一杯茶就退出去了,办公室里坐着他们三个人,廖燕吟坐下来很快恢复从容,先对宋月明说:“久仰宋女士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真是托了卫总福。”
宋月明两手一摊:“那不也没等到廖记者来采访我不是?廖记者名字很好听。”
“谢谢。”
廖燕吟说完觉得不妥,眼前这对人名字更好听,但要再夸一句就显得刻意。
宋月明笑笑,‘虚伪’站起来:“你们是要谈事情吧,我先出去?”
第一次问是对他公事礼貌和尊重,再问就是问给外人看,卫云开焉能不明白这道理,趁她还没起身就给人按住了。
“不用,没什么不能说,我还没问廖记者过来是有什么重要事?”
廖燕吟愣怔片刻,才说:“是这样,我们报社接到一个投稿,是讲你身世,因为我之前采访过你,主编让我看了这封信,我觉得内容有失偏颇,就先查了下事实情况,发确实是有人故意陷害,就想过来跟你说一声。”
她从手提包里将那封信拿出来递到卫云开手上,卫云开抽出信纸粗略浏览一遍,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完就递给了宋月明。
信上说事情只有一点,卫云开忘恩负义,功成名就之后置养父母与不顾,其妻对婆婆不敬不孝,两人是狼心狗肺之徒。
“我去你们村子里调查过才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你还给村里修了路,根本不像是信里说那样,怕你被有意中伤,所以来跟你说一声。”
廖燕吟以表功口吻期期艾艾说完自己理由,期间看宋月明不以为意模样,心里有种奇怪感觉,说不定这宋月明才是跟信里一样人,她从一个农村丫头走到现在,肯定是不择手段,那样累赘肯定想早早摆脱。
卫云开颔首笑道:“多谢廖记者费心。”
廖燕吟也不自觉笑起来。
宋月明看完将信纸放到面前茶几上,琢磨着这信是谁写,卫云开地产公司在这十年间已然成为本省业内老大,就算是恶意中伤,这点事情对他影响有限,个人人品问题和公司还是有区别。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了下信封上邮戳,都没有出省,就是本地发出来。
不过,重要是眼前还得跟廖记者道谢:“这件事真谢谢廖记者和你们主编,要不是贸然把它发出去,那得好一番解释呢。”
廖燕吟笑容淡了些,矜持点点头:“卫总人很好,我帮忙做点事情也是应该,宋女士不必客气。”
“你们认识多久了,就知道他人很好?”说卫云开无奸不商多得是。
“没多久,宋女士你不要多心,我和卫总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大学学建筑,上次采访卫总相谈甚欢,并没有别意思。”廖燕吟说着撩了一把长长大波浪,香水味儿扑面而来。
卫云开觉得哪里不大对,但又说不太好,他还没来得及插句话,宋月明就兴味十足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廖记者,回头我也给你们主编写一封感谢信。”
廖燕吟看一眼卫云开,不大在意说:“宋女士客气了,我都说了这是我应该做。”
应该做?
宋月明垂下眼睑,舌尖下还藏着一块薄荷糖,让她足够清醒,这廖记者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不按套路出牌,哪家路子?难道是故意扰乱她心神?
卫云开终于寻到个安静机会,认真说:“其实这件事多亏我爱人,我当初工作忙,跟家里关系多是她在维系,我一直觉得她做很好,如果没有她,这名声可就坐实了,再怎么辩解都没有用。”
不是他不领廖燕吟人情,报社不敢胡言乱语是有前车之鉴,且不敢轻易开罪他,主编通过廖燕吟来说意思不过是想卖个人情罢了。
如果当初不是宋月明当断则断,不知道会给现在引来多少麻烦。
廖燕吟笑容维持不住了,在宋月明笑意盈盈目光里,又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我记得卫总生日就快到了,昨天逛商场时候看到这对袖扣,我觉得很适合卫总,今天就带来了,还请卫总不要嫌弃。”
卫云开皱眉:“这东西我不能要,我过生日不收礼物。”
这也是事实,每逢过生日,不免想到生母,唯有跟自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才有意思、值得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