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明也是在客人散尽之后想起来问这件事,卫云开复述很公正。
她耸肩:“这可能就是气场不和,正好。”
卫云开也点头,这件事没什么可值得讨论,他提起另一件事。
“今天熊锐跟我谈话,似乎是有出资入股意思。”
宋月明心道:这可能就是气场相合吧。
“随你呗。”
卫云开点点她额头:“这怎么能随我,等费谌回来问他意见吧。”
虽然他持股比例最高,但这不是擅自做主事情。
宋月明一拍额头,“我刚才想岔了,我没什么意见,合作共赢嘛,你自己忙太多也会累着。”
卫云开轻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两人静静靠在一起说话。
“明天你去魏家时候,看他们恢复如何,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让他们继续去医院治病,别到时候有什么怨言,败坏你名声,虽然咱们问心无愧,但挡不住有人恶意中伤。”
想要与卫云开争夺地产肥肉人不止一个,难免想出什么坏主意来捣乱,既然当初说了给钱解决,就在遵循原则基础上让这事儿尽量不出岔子。
不过,宋月明觉得以王宝珍别扭劲儿未必会领情。
卫云开将她抱紧一些,“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什么?”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宋月明意外极了,而后一脸警惕说:“停,打住,我浪费一下氛围,我不是很贤惠,你别夸我,你夸我不如帮我做点事,比如许大姐上班前家里三顿饭都要你来做。”
“好。”他答应干脆利落。
宋月明挑了挑眉:“你这么夸我,知道胡同里有些人怎么说我吗?败家、奢侈、懒、傲气——”
卫云开侧首吻她,等她不说话了又离开一些,熠熠闪光眸子里尽是笑意,哑声道:“管他们怎么说。”
他月明是天下间最好。
宋月明懂他意思,抬手轻抚他眉眼,柔声道:“其实吧,也就是你了,别人我才不管呢。”
他眼圈微红,俯身啄吻:“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然后……
年初二早上两人差点起晚。
卫真穿好衣服,自己扎了小辫,到楼下和双胞胎面面相觑,而后三人上楼叫门。
幸好,如今过年路上不算堵,没下雪没下雨,到宋家也不算迟到。
宋月明作为回娘家闺女,和卫云开兵分两路,她在小宋庄走娘家亲戚,卫云开去魏水村给魏根生和宋卫琴拜年,反正初二要在娘家吃饭,拎着东西去别人家就是寒暄几句,很快回来。
双胞胎想跟着爸爸去,现在可以坐在车里头,比坐自行车舒服得多。
宋月明皱眉:“别去了吧,跟向人家要压岁钱似。”
大人见了孩子难免要给钱,大姑宋卫琴次次都不少给。
黄栀子却不赞同:“怎么不能去,让孩子跟着玩去呗!”
只提着节礼上门,说不定还给人家孩子压岁钱,自己孩子一毛钱见不着,这算什么?那必须不行!
卫云开也觉得没什么:“我看好他们就行,放心吧,真真,去不去?”
卫真有点心动,但还记着魏家并不好玩,因此摇摇头坚决站在宋月明身边:“我要跟妈妈一起玩!”
“那行。”
卫云开开着车带上孩子走了,黄栀子这才将原因说给宋月明听,不甚在意说:“孩子都大了,有吃不了啥亏,想去就去呗,反正也跟那一家子亲不起来。”
“是是是,您说得对。”
宋月明也得忙着去宋卫民家里,顾不得别。
卫云开先路过宋卫琴家门口,将节礼放下,正好碰见魏秀红和新女婿走娘家,多聊了一会儿,宋卫琴感激这两口子,今年给压岁钱比往年都多,卫真没来也让双胞胎给妹妹捎走。
卫越拿着属于卫真二十块钱,怂恿问:“左左,咱们俩分了吧,妹妹不知道,肯定不会跟咱们要。”
卫铭指指前面开车卫云开:“不还有爸爸在这儿呢。”
“爸爸,你不会告诉真真吧?”
卫云开头也不回地说:“你把钱给我,我就不说。”
“那不就等于给妹妹了。”
卫越装模作样叹口气,将二十块钱递了过去。
等车停在魏家门口,双胞胎隔着车窗朝外面看了一眼,卫越直言不讳道:“爸爸,他们家越来越破了。”
卫云开啼笑皆非:“你小子,这房子都多少年了。”
开了车门提节礼下来,魏根生已经从院子里迎出来了,双胞胎礼貌还是有,一个比一个乖喊了干爷爷。
“干大,你挺好吧?”
“挺好,挺好。”
魏家正招待大闺女一家,院子里都是小孩儿,看向双胞胎目光充满好奇和羡慕、
齐树云娘家爹已经去世,今天不用去走娘家,也带着孩子来收压岁钱,此时夸张往车里看看:“弟妹没过来啊?”
卫云开淡笑:“这是初二,在我妈家里,那边也得走亲戚。”
互相打了招呼,习有为和魏爱国极其热情和卫云开说话,孩子都在一旁站着翘首等待,卫云开有准备好零钱,一人一块,甭管收不收得回来,都赔不了多少。
齐树云心说这两口子越有钱越抠,面上还是得把压岁钱给还回去。
双胞胎一点都不推辞收下来,爸爸都给人家钱了,他们也得收回来,就是没有给妹妹,但又不能问出来。
大人说着场面话寒暄,王宝珍给送了一壶茶水就回厨房忙活,倒是容光焕发样子,没什么不舒服,卫云开打算跟魏春华交代一声。
王宝珍在厨房将案板剁声声响,也没听到卫云开过来问候她一句。
七八个孩子都在院子里玩耍,双胞胎缩着脖子吹冷风,不懂齐树云非得推他们过来说话用意,两人揣着兜嘴里吃着糖,齐树云唯一儿子臭蛋儿故意凑上来问:“你们俩兜里装啥?”
卫铭不喜欢他挂着一脸大鼻涕样儿,直接说:“啥都没有。”
“你叫我看看呗。”
臭蛋儿记得爷爷给这俩人糖格外多,肯定都装在兜里了,他伸手就要抓卫铭衣兜,卫铭连忙躲开,他爱干净,臭蛋儿那手心里都是黑不溜秋不干净!
“你叫我看看!”
臭蛋儿不依,他在家都是天老大他老二,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得让着他,虎头虎脑一身壮劲,卫铭冷不防被他扑在地上,臭蛋儿以为占得先机就要坐在他身上硬抢,卫越就在一边站着,岂能眼睁睁看哥哥吃亏,伸手抓住臭蛋儿往地上拽。
卫铭被一个比自己小男孩撞倒了,本身力气还在,双手一推,与卫越合力将臭蛋儿推倒,没好气踹他一脚:“哪有你这样硬抢?土匪!”
卫越哼了一声:“就是,不知羞!”
臭蛋儿摔在地上,张口而出就是骂人:“你奶奶,鳖孙——”
双胞胎一听更气,卫铭又照他屁股上踢,卫越捏着拳头往他脸上招呼,小脸气通红:“叫你骂人!”
“右右!”
堂屋里听见动静大人都出来了,卫云开连忙叫住自己儿子。
臭蛋儿一看大人来了,开始溜地打滚,扯着喉咙眼儿嚎:“妈,我叫他两个打死了!”
齐树云就这么一个儿子,立马走过去抬手要打卫越,卫铭毫不客气踢到她小腿上,卫越一机灵往卫云开身边跑。
齐树云穿得厚,可挡不住被这么一踢,当即弯腰扶着腿说:“三弟,你这是弄啥,你家有钱也不能打俺臭蛋儿啊!哎哟我这个腿叫恁儿踢生疼啊!”
卫云开垂眸看一眼卫越身上沾着泥,弯腰给他打掉,一手揽着一个,状似公正问:“左左,这是怎么回事?”
卫铭口齿伶俐,将事情重复一遍,还是愤愤,臭蛋儿自知理亏,躺在地上闭着眼不肯说话,
当着这么多人面,齐树云也不好意思嚎下去。
魏根生脸上无光,魏爱国将臭蛋儿提留起来,不轻不重照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臭蛋儿怕再挨打,继续要往地上躺,魏春芹丈夫习有为出来劝和。
王宝珍从堂屋里抓过来一把糖塞到臭蛋儿口袋里:“他恁小,打他干啥,大过年别叫他闹了,开子,你家这俩也是,打架都是俩人一起上啊!咋还动手打大人,这咋教?”
卫云开听着她话反而笑起来:“他俩都不是吃亏性子。”
魏根生皱眉,王宝珍平时也不惯着臭蛋儿,今儿闹哪一出?思及此,他不耐烦说:“行了,你自己孙子啥出息,你自己不知道?”
齐树云就是有心再嚎两句,也不敢当面违抗公公话。
卫云开抬手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干大,我得回去了,那边我爸还等我们回去吃饭。”
魏根生微怔,而后点点头:“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