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帛动人心,京中盘龙卧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的骨头渣都不剩下。
晚上,叶风清归来,刚进后院,就见长姐迎面走来。
“张嘴。”
他正要问什么事,就察觉嘴里被塞了一样东西,唇瓣被微凉的指甲贴着划过,鼻尖下一缕幽香随风散开。
“这是什么?”他神色如常道。
嘴里的甜味来的凶猛,口感不似蜂蜜,但甜度却不下于蜂蜜。
“黄金。”叶芷清将油纸包递给他,“你看看长得像不像。”
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叶风清明白过来,“这是……这段时日你一直都在研究这东西?”
“对。”
叶风清又拈了一块白糖放入嘴里细细品味,“多少蔗糖出这一份?”
“差不多四五斤蔗糖才出一斤白糖,所以我回头给白糖定价肯定不会很便宜。”叶芷清道,“不过一切只靠我一个人,那肯定忙不过来。”
那边一整个宅子装了那么多蔗糖,如果只靠她一个人,估计得要弄到明年。
“这事我来找人。”叶风清非常自觉道。
“找人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把这份产业给守住。”糖利巨大,白糖尤其,她虽然有些遗憾,但她又不是皇帝,想独吞这么大一块蛋糕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地主就在旁边呢,“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你看这行不行。”
“你说。”
叶芷清让他俯下身来,她贴着他耳朵小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温热的气息吹在叶风清脸颊边,他听完,脸上没多大异色,甚至还能若无其事道:“阿姐你这样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不过白糖铺子的事要先缓上几日,让我准备准备。此事一了,以后别人想要来惹你,都得掂量掂量。”
叶芷清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心里已经琢磨好了,也跟着松了口气,“行,我一切都配合你就是。”
姐弟两人各自散开后,叶风清回去换常服,路上遇到叶兰请。
叶兰清见到他,又看了看外面的夕阳,道:“今儿个天不冷啊,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哦,大概是回来的时候被风刮的。”叶风清冷静道。
“是吗?今天也没风啊,你又没骑马。”
“……”
……
东宫,周恭听了下人的汇报后,他阴沉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也就是说,叶风清去大理寺这么一段时间,一件案子都没办成?”
“回殿下,是的。”来回话的人也尽捡好听的说,“那位探花郎也就是脸长的好看些,人没多大本事。每天上了衙,喝喝茶看看书,就跟要考科举似的,什么都不管,现在下面怨声载道,都说要让您给他们换个上峰呢。”
大理石那群老奸巨猾的,知道太子不喜欢此人,便卖了太子这么一个号,把那些不好接手的案子放在探花郎面前。
只要你还想继续当官,最明智的选择自然是不碰这些。
你不去查,最多被贬到别处重新再来。但是一旦碰了,那可就是引火烧身,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倒是有些脑子。”太子想到这些时日,他让人查此人的来历,却半点痕迹都没摸到,“不过到底是给父皇当差,可不能光拿俸禄不办事,你明天去跟他说,朝廷不养无用之人。他若是不把差事办好,那就收拾东西滚回晋西。”
“是!”
次日,叶风清一到官衙,就被上峰碰到给训了一通。
差不多大半个官衙都听到了大理寺卿丞那抑扬顿挫的训话声,沈平安缩了缩脑袋,给叶风清在心里点了炷香。
不过被训的当事人却没半点被训的态度,他在上峰喝茶的空档,甚至还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确认道:“大人真要我来处理这些案子?”
大理寺丞见到他这表情,刚压下去的火立即又冒了上来,“不然呢?”他声音尖尖,“这里可不养蠢虫!”
“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叶风清拿着那些卷宗对上峰作了作揖,转身走了。
大理寺丞看他淡定自若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拂袖走了。
这事不到中午就传开了,在翰林苑过着养老生活的赵上清都摸了过来,问叶风清究竟怎么个打算。
“我看太子这是铁了心想弄你,你就算离开了大理寺,他也能有其他的法子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
“谁说我要离开大理寺?”叶风清看着手里的卷宗道。
赵上清一愣,指着卷宗道:“那你的意思……你不会真的要查这些吧,你疯了?!你知道这样你会得罪多少人吗!”
叶风清却是将对面上的卷宗递给他,“真是不凑巧,第一个案子就和你赵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