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从低眉顺眼,一脸讨好:“几位莫生气、莫生气,小的没有恶意!”
“还敢说没有恶意?”柳隽面色不佳,一切事关姐姐的事,他都格外警惕。
“那个……小的藏在这,是为了等这一支上上卦。”那仆从舔着脸看了皎月一眼:“我家主子想要这上上卦,咱们做奴才的,自然是急主子所急,姑娘开个价吧。”
柳隽当即怒道:“你这厮好生无礼!要上上签,自然是该自己来摇!这般弄虚作假又有何用!”
仆从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主子的命令,哪敢不从,只能低声哀求:“小郎君,小的从天没黑就守在这了,就看在小的一片忠心的份上,把这上上签让给小的吧!无论什么价,只要您开口,小的都答应!”
柳隽更是怒火中烧:“谁稀罕你的几个臭钱!滚!”北关一遭,柳隽也染了几份脾性,怒上心头,也忍不住口出脏话。
那仆从见柳隽软硬不吃,冷笑一声,改了方才低三下四的态度,竟倨傲起来:“跟您几位说老实话吧,这上上签,您是愿意让也得让,不愿意让,也得让!”
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就连温时年这般温润君子也不由羞恼起来:“已经说了不让,请不要强人所难。”
“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仆从一甩袖,竟朝着皎月而去,上前来抢。柳隽和温时年同时一惊,温时年往前挡着,一边高声吩咐柳隽:“护着令姐!”
柳隽闻言,忙护着皎月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那仆从。只可怜温时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那仆从一掌打飞。
皎月和柳隽忙一左一右扶起温时年。温时年嘴角沁出一丝鲜血,柳隽忙掏出帕子替他擦拭,温时年却连声称自己没事。感受着皎月关切的目光,温时年只觉得自己哪怕受再重的伤也无所谓。
柳隽惊怒交加,他审时度势,深知自己和温时年绝不是这仆从的对手,又有姐姐在此,决不能拿她的安慰冒险,当即便高声喊人:“刘嬷嬷,快叫人进来!宵小之徒,也敢放肆!”
殿外的刘嬷嬷听到柳隽的声音,心头当即一跳,赶忙吩咐庭春去将留在庙外的侍卫找来,自己忙不迭地滚进殿内。别看主子这些日子都没往别院来,但是若是姑娘有什么损失,恐怕她还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嬷嬷奔进殿内,便见温时年面色惨白地被皎月扶着,柳隽张开双臂挡在二人面前,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正准备再次对三人动手。
刘嬷嬷当即高喝一声:“大胆狂徒!快快住手!”
那恶仆听到刘嬷嬷的声音,竟不由自主地一抖,挺直的腰背本能地佝偻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转身,当即膝盖一软:“……刘嬷嬷?”
刘嬷嬷一擦眼睛:“牛二,怎么是你?!”
刘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在肖瑾年幼之时便伺候在他身边,算是看着肖瑾长大的,哪怕是奴婢,也是不一般的奴婢。似牛二这般的太监,不得势的时候,连宫女都看不起他们,更别提刘嬷嬷这样的不倒翁了。
牛二是成年后因欠了赌债这才去了势卖身进宫的,这样的人,哪怕做了太监,力气也不减多少,他入宫年又学了些拳脚,便被德妃收进了延纯殿。牛二自然是要抓住这机会出人头地,一心想办个好差哄德妃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