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七、夜冥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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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九歌和莫安生两人楞在了当场。

这时,门外传来锦春的惊呼声,“皇后娘娘,琴贵妃娘娘,娘娘正在里面待客,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大胆奴才,滚开!”皇后怒斥一声。

然后是身体被大力推开倒地的闷哼声。

皇后重重哼一声,人未到,声先道:“清妃,国君尸骨未寒,你就胆敢在你的宫里私自召见…”

话没说完,门已打开。

皇后惊愕地看着夜九歌与莫安生,还有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后面“外男”以及“不知廉耻”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原来是九王爷啊,”皇后威严的脸,迅速换上一副平静悲伤的面孔,“本宫听底下的奴才说,清妃私自召了个外男进宫,本宫生怕出了什么丑事,让国君面上无光,便火速赶了过来。冲撞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九歌(阿安)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琴贵妃娘娘。”

“妹妹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琴贵妃娘娘。”

“妹妹快起来,”琴贵妃忙走近清妃身边扶起她,“如今国君不在了,这宫里只有咱们几人相依为命,妹妹就不要太客气了。”

“是,琴姐姐,妹妹知道了。”清妃顺着她的手站起身。

夜九歌道:“本王有点事进了趟宫,正打算离去,未能前往拜见皇后和琴贵妃,是本王的不是。”

“王爷这么说可就见外了。”皇后摆手,“如今国君不在,这宫里的大小事情,本宫可以做主。

不过国君的后事,还有这朝堂上的大小事情,暂时还得王爷您操劳,本宫知道王爷这段时间辛苦了,请安这种小事,不提也罢!”

“谢皇后体谅!”

皇后话音一转,“不过王爷,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皇子今年已经十二,虽说想亲政还得几年,但是这名份是否该定下了呢?”

“哎哟,皇后娘娘,这国法有云,后宫不可议事,您身为皇后,可要做好宫中表率啊!”

琴贵妃抿嘴一笑,“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二皇子今年也快十二了。当初国君在世时,可称赞过咱们二皇子好多次,倒是对大皇子有诛多不满。”

“琴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了。”皇后面孔一沉,“大皇子嫡长全都占了,国君那是因为对他有期待,才会对他多加指点,期望他日后能有大成!

不管是百姓也好,高门大户也好,哪家不是嫡长子受训最多,其他子侄嘉奖宠爱多?那是因为没有寄望才会如此!”

琴贵妃面孔一变,正想说话,夜九歌不耐烦地打断了,“皇后娘娘,琴贵妃娘娘,清妃娘娘,时候不早了,请早些歇息,本王先出宫了。”

莫安生朝三人行了个礼,跟在他身后离去。

“九王爷,您是国君的亲弟弟,大皇子是您的亲侄儿,希望您记得这一点,别生一些不好的念头!”身后,是皇后意有所指的话语。

夜九歌没有停留,带着莫安生径自出了宫。

两人离开后,皇后和琴贵妃不阴不阳地交待完两句后,也离去了。

清妃坐在寝殿里,看着空荡荡的寝殿,盯着地上某处,想起前两日这里发生的一切,浑身止不住颤抖。

——

那一晚,清妃在收到哑嬷嬷留给她的东西后,头重脚轻地离开了哑嬷嬷的住所。

即使一旁有锦春扶着,她仍是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

“娘娘,您没事吧?”锦春担忧道。

清妃娘娘不过是单独与那快去世的哑嬷嬷单独待了一会,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不会是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吧?

“没事。”清妃沉浸在刚刚随意一瞥的震惊中,对锦春的担忧视而不见。

两人回了清妃的寝宫。

清妃在锦春的搀扶下坐到床上,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锦春,你下去吧。”

“让奴婢先服侍您睡下。”

“不用了,你先下去,本宫有些事要好好想一想。”

见清妃如此坚持,锦春无法,“是,娘娘,奴婢先退了。”

锦春离开清妃的寝殿,并轻轻掩上了门。

在门被掩上的一刹那,清妃迫不及待地将哑嬷嬷给她的东西拿了出来。

双手颤抖着,将那上面所有的内容,从头到尾全部看了一遍。

清妃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那是先皇后的笔迹无疑。

先国君皇后未去世时,她是宫中常客,又深受先皇后喜爱,因而对她的字十分熟悉。

清秀娟丽,一如先皇后的人。

即使这布片上的字有些轻微走样,清妃还是十分确定。

因为她可以想像得到,当先皇后知道事情真相时,内心是何等地震惊。

可她又无法喧于口,只能将它写下来。

所以那些字,没了以往的飘逸。

看着上面足以让北夜变天的消息,清妃甚至能猜测到先皇后写这些内容的时候,那种复杂纠结的情绪。

她一定在写与不写之间挣扎了许久。

清妃怔怔看着那上面的字,脑海里因为这消息带来的震憾,始终无法思考。

这时,门彭地一下开了。

清妃下意识地抬头。

门口是夜冥愤怒仇恨的脸。

她条件反射地将那布块塞到枕头底下。

整个人浑身一凉。

若说她刚刚还一片混乱,现在是彻底地清醒过来了。

若遗物上的消息被夜冥看到,她、她的皇儿、她身后的许氏一族,还有活路吗?

清妃极力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她想要站起身行礼。

然而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面上露出脆弱的微笑,声音温柔,“国君,臣妾身子不舒服,不能起身相迎,请您宽恕臣妾的罪。”

夜冥长腿一跨,进了屋子,身后的陈升,尽职地关上门,守在外面。

他一进来,清妃才感觉他的面色不对。

刚才她紧张那份遗物有没有被他看见,一时忽略了夜冥愤怒的原因。

如今他一走进,清妃猛地想起,今晚应该是莫安被抓来的日子。

难道又没有成功?

清妃心里一咯噔,正想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安慰夜冥。

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你刚刚藏的是什么?”夜冥毫不手软,一只手大力地掐着清妃的脖子,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是不是与夜九歌的私信?宫里面的御林军是不是被你收买了?所以夜九歌才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皇宫,才会那么顺利地找到朕关押莫安的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你和夜九歌串通起来,就为了让朕好看,落朕的面子,让朕知道你们的厉害,让朕对你们没有办法,从此以后只能做个傀儡国君?”

夜冥越说越激动,手下更加大气。

清妃整张脸胀得通红。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夜冥刚刚的话语中,她知道事情又失败了。

夜九歌闯进皇宫,抢走了莫安,甚至于可能还出言威胁了夜冥。

这让自大又自卑的夜冥,完全无法接受,便来她这里,找她出气。

凭什么?清妃心里愤恨不已,得罪你的是九歌,让你没面子的是莫安,凭什么找她出气?

但她却只能在嘴里不断求饶,“国君,咳咳,不是那样的,臣妾绝对…绝对没有背叛您,咳咳。”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大力,清妃非常费力,才说了几句话。

夜冥根本不认她所言,他伸手摸向枕头底下。

清妃大惊,要是那份遗物被夜冥看到,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

本来发软的身体,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双手大力推开夜冥,大吼一声,“不!”

夜冥没有防备之下,居然被她推开了。

屋里瞬间凝滞。

清妃先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小花。

她重重磕头,边磕边在心里想着理由,“国君,臣妾刚刚一时失手,臣妾知道错了,请国君不要怪罪臣妾!”

夜冥根本不理她,“滚开!”

“国君,那只是臣妾的贴身衣物,臣妾还没绣好,不想让国君看到!”清妃慌乱中想了一个理由,“过两天臣妾绣好后,一定会穿上身,让国君亲自点评臣妾的手艺。”

“滚开!”夜冥压根不信清妃的鬼话,他上前两步,粗暴地想将她推开。

清妃在他要动手前,快速起身后退到床上,仿佛当他在同她玩闹一般,嘴里娇声道:“不,国君,臣妾不要嘛”

夜冥心底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冷笑两声,将清妃重重压在床上,控制住不让她动弹。

空着的手,继续在枕头底下探索。

夜冥很快便摸到了一物,手下的触感让他知道,那确实是衣服的料子。

在他要拿出来的时候,清妃突然伸头,用唇堵住了他的唇,试图诱惑他,让他忘记枕头底下的东西。

夜冥狠狠推开她。

眼里的嫌弃和厌恶显而易见。

仿佛她是多么脏多么令人恶心的东西一般。

清妃怔住了。

她承认她心里一直忘不了夜九歌,也承认她自己一直没将夜冥放在心上。

因此夜冥在床第间对她的惩罚,她一直以为,夜冥是因为嫉妒。

这曾让她痛苦之余,又生出莫名的快感和虚荣。

这个一国之君心里只有她啊,哪怕她的心里有别人,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

而他对她所有的惩罚,只是因为嫉妒与不甘,为了得到她的心的一种手段。

可是现在这一刻,清妃突然从这种臆想中清醒过来。

夜冥嫉妒的是夜九歌,只是夜九歌,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他召她进宫,只是以为她对夜九歌很重要,他不想让夜九歌好受,跟她亦没有半分关系。

他惩罚她,也只是想通过她惩罚夜九歌而已!

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一件夜冥想要对付夜九歌的工具而已。

而今,他发现原来夜九歌根本对她毫不在意,他便对她厌恶了。

在这皇宫里,一个国君愿意折磨的女人,和一个国君嫌弃的女人相比,在外人看来,前者重要多了。

如果她连被他折磨的资格都没有了,那以后在这宫里,她还有什么地位,还有什么活路和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