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你居然是个女的?(修)

两人一路向前走,片刻后,忽然听到前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九爷,今儿个月眉陪您去逛逛可好?”

那娇滴滴的声音,听之不忘,莫安生一听便知道是安氏商行的安月眉。

至于她口中的那个什么九爷…她貌似也认识一个九爷!应该不会恰好是同一人吧?

莫安生浑身一凛,不由自主就瞧了过去。

不远处的安月眉,穿着一身粉色的透明薄纱裙,紧贴在身上,身形凹凸有致,依稀可以见到下面白嫩的肌肤,还有大红色的肚兜。

她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此时头半仰,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正半眯着,狐魅地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

面色绯红,也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被对面男子迷的。

黑衣男子俯视着她,桃花眼似看着她,又好似没看,好看的薄唇勾成讥诮的弧度。

从莫安生的角度望过去,能看到他刀削般挺直的鼻,坚毅的下巴,那线条似雕像般深邃动人。

金色阳光映照下,男子周边好似笼罩着一圈薄薄的金光,宛如神邸。

黑色衣裳压不住他周身的风华,似笑非笑间倾国倾城。

莫安生的心,突然跳快了两分。

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安月眉面上神情越发痴狂迷离,柔弱无骨的手臂,正想上前挽住夜九歌,被他轻轻往边上一闪,落了空。

她也不恼,挺着傲人的胸就想往上靠。

这个男人,实在太诱人了,无论如何,她也要让他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男子眉头微蹙,一脸不耐烦地往后退。

一旁的阿归更是翻了无数个白眼。

见过不要脸的女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说是什么大当家,简直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青楼女子若想往爷身边靠,爷一拒绝,都很识趣地就离开了。

哪像眼前这个安月眉,从昨天无意间遇到后就巴巴地缠上来。

完全不在乎爷已经用语言、神态、肢体动作拒绝过无数次了。

阿归心想,她若不是个女人,早被他一脚给踹到街边去了。

饶是如此,阿归都恨不得狠狠骂她两句,让她识趣点。

“九爷”安月眉拉长着语调撒娇,“走嘛,要不您陪月眉去逛逛嘛”

若是莫安生不认识夜九歌,估计会站在那里,好好欣赏一下古代版,轻熟女如何当街诱惑小鲜肉的戏码。

可偏偏那人她认识,而她现在的身份又不能让人识穿。

莫安生心里可惜一声,正准备收回眼光时,对面一脸不耐烦的男子,眼神突然间就转了过来。

两人视线瞬间在半空中交织,然后,周身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又黏稠,让人透不过气,却又移不开眼。

刹那间,莫安生脑海里空白一片,喧嚣大街,好似只剩下了他与她二人,周边的人与声音,顿时成了模糊一片的黯淡光影和背景。

对面的男子明显楞了楞,然后朝着她风流一笑,桃花眼里无数光点跃动其中,勾魂摄魄。

莫安生强忍着想捂住怦怦乱跳的心的动作,暗骂了一声:真是妖孽!

站在夜九歌对面的安月眉,似乎受到了同样的震憾,她身子一软,狐狸眼一眯,就想靠上夜九歌。

哪知夜九歌突然朝莫安生的方向跑过来,状似亲昵地同她打招呼,“阿安!”

那语气,仿佛是遇到了极其熟悉的朋友一般。

安月眉一个不及,身形一个踉跄,站立不住,眼看就要摔倒。

一旁的阿归,为了不让人看爷笑话,好心地伸出剑鞘,在她腰间挡了一下。

这才免了安月眉摔个狗吃屎的窘态。

她站定后,扬着媚笑,抬头就想对着阿归说声多谢。

心里想的则是搞不定主子,先搞定了下人,总有机会搞定主子的。

哪知阿归皱着眉收回剑鞘后,掏出怀里的手帕。

使劲擦了擦刚刚与安月眉腰部接触的地方后,随手一扬,将那块手帕扔到了地上。

仿佛那上面沾了可怕的脏东西似的!

然后看也没看安月眉,朝着夜九歌方向追了去。

安月眉气得精致的小脸都变形了,偏偏又舍不得离去。

一对不识好歹的主仆!以后别落在我安月眉手里,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莫安生听得夜九歌唤她阿安,楞住了。

他怎么知道她现在叫阿安?

“阿安,”夜九歌走到她身边,面露浅笑,语气亲昵,“怎么这么晚才来?不是说好了今日陪我一起去逛逛这钱陵城的吗?”

夜九歌此时的身形,背对着安月眉,他边说边朝莫安生暧昧地眨眨眼。

这个妖孽桃花男,对着她抛媚眼,什么意思?莫安生狠狠又不解地瞪着他。

又清又亮的眸子,有丝疑惑与薄嗔浮现在里面。

夜九歌嘴角轻轻一扯,魅惑笑容重新浮上他绝美的俊颜,如春日枝头突然绽放的朵朵桃花,不经意间就勾走了人的魂魄。

莫安生的心猛地一跳,大脑一片混沌的感觉再次出现。

她咬咬唇,有些狼狈地别开眼。

夜九歌轻笑一声,好似十分满意她现在的表情,一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安月眉,漫不经心道:

“安大当家,实在对不住,在下今日约了阿安一起逛逛这钱陵城,恕不能相陪,安大当家请回。”

原来这个桃花男是利用她来挡桃花!莫安生暗中撇撇嘴,想起先前在大明国,夜九歌好歹也帮了她几次,也不说破,当作是回报好了。

安月眉不甘心地咬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狐狸眼一眯,媚笑着扬扬手中的帕子,“那月眉就先告退了,九爷您可要记得,下次一定要请月眉哦”

莫安生不知道这几个男子,见了安月眉这幅姿态是何种心情,反正身为女子的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

安月眉抛了个媚眼后转身离去,浑圆如水蜜桃般的臀部,一扭一扭的,惹得经过她身边的男子,口水都快流成河。

“九爷,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既然安月眉已走,莫安生也不打算再作停留,出口告别。

“你怎么知道他们唤我九爷?”好听的声音微露疑惑,微眯的桃花眼里凌厉一闪而过。

随即,俊美面容上露出了然神情,“是了,那女人刚刚唤了我九爷。”

这话一出,莫安生楞住了:先前在大明国宁王府的时候,她就知道外人都称他为九爷啊!

为何他刚刚说的话会这么的奇怪?还是说,快半年未见,他已经忘记了这回事?

又或者,他其实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莫安生想起在钱陵第一次见到毒医杨的时候,他曾说过,如果不是她跟小胖子一起,他未必能认得出她来!

这一想,莫安生迅速在心中下了定论:眼前的九爷,在这一刻,并未认出她就是宁王府小丫头莫安生!

她想明白后,很快敛住心神,在夜九歌略带审视的眼光中,露出得体的笑容,“九爷,既然麻烦解决了,莫安就先告辞了。”

夜九歌轻浅一笑,拱手道:“阿安今日帮了我,请容我作东,表示一下谢意。”

莫安生根本不想与他过多牵扯露出端倪,被他认出身份,听到夜九歌此言,忙拱手拒绝道:

“不用了,九爷,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一转身,就想走,袖袍却不知何时被人拽住了。

莫安生惊愕地盯着那拽着袖袍的好看的手,还没出声,站在莫安生身边的程天和,往两人中间一站,冷声道:“放开我家公子!”

他气度不及夜九歌,样貌不及夜九歌,但如此大义凛然之下,倒也不能让人小覻!

阿归面色一凛,心想我家爷愿意跟你们搭话,已经是你们祖上积德烧了清香了,居然还敢嫌弃?

他看一眼夜九歌,见他没有任何指示,只得收回了刚刚散开的气势。

夜九歌微微一皱眉,莫安生趁机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程天和挡在莫安生面前,沉着脸,“九爷,大庭广众之下,还请顾着点面子!还有,我家公子与您不熟,请唤莫公子!”

在他心中,莫安生再能干,再扮得像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摆脱身为女子的身份。

既然是女子,哪能容人当街这般纠缠?还轻易直呼其闺名?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莫安生真实的名字。

对面男子双眼微眯,凛冽气势隐而不发。

莫安生心里一惊,程天和不知两人能力,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她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的。

这男子表面看起来嬉笑怒骂,游戏人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先前宁王府小丫头莫安生,相当宽容。

可莫安生知道,那并不是他真实的样子,在这样的一副面具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个人,她不愿轻易碰触,亦不敢去碰触。

更何况,她现在要扮演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莫安。

莫安生正想张嘴道歉,却在抬头的瞬间,惊奇地张大了嘴。

夜九歌一回头,只见他身后的天空,浓烟冲天,将大半个天空染成了烟黑色。

不少路人驻足,对着那方向指指点点。

“这是发生火灾了吧?”

“好像是!”

“那方向,好像是城西住宅区。”

“城西?”有人听完后拔腿就跑。

“我姐姐姐夫就住城西,我得去看看!”有人大吼一声。

城西发生了火灾?看那浓烟,应该不是一家两家?

莫安生脑子里灵光一闪,招过程天和,让他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种在外人看来十分亲密的举动,看得夜九歌微微皱眉。

莫安生说完后,程天和道了声是,立马朝着宅子的方向跑去。

看着程天和走后,莫安生转过身,对着夜九歌一拱手,含笑却疏离道:“刚刚莫安朋友失礼了,莫安代他向九爷您道歉。

在下有事必须先告辞了,九爷您请慢走!”

夜九歌没有出声,只半眯着眼,暗含犀利地看着莫安生快速离去的背影。

一旁的阿归轻声提醒,“爷,该回去了。”

夜九歌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阿归不明白他的爷此时这般模样是为了哪般,心里头又对夜九歌刚刚的行为有些疑惑,问道:

“爷,您既然那么讨厌那个安什么的,为何最后还要跟她告别?”

夜九歌淡淡又懒散地道:“安什么的,是这次商会成员选拔的评判官之一,阿安正好要参加选拔。”

那语气,居然是担心安什么的心怀嫉恨,暗中使小绊子!

不过,阿安,阿安,人家跟您很熟吗?没看到刚刚那莫公子下人一脸嫌弃,让您不要唤阿安,唤莫公子的样子吗?

阿归心里腹诽,终是没有说出来,“既然爷您要为莫公子考虑,刚刚就不该用他拿挡箭牌啊!”

夜九歌嘴角轻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脑海里想起刚才莫安生对着程天和说的话,桃花眼里不觉溢出激赏的笑容。

那小子,脑子真够灵活的!有趣!

——

莫安生与夜九歌分开后,并没有回宅子,或是在街上看看寻找灵感,而是去了夏氏字画铺。

她的运气很好,夏三音这几天白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铺子里。

听闻她来找他,立马将她迎到了后面僻静的会客室。

“莫公子,可是比赛的事情有了眉目?”夏三音担心莫安生面子太薄,不好意思开口请教,索性自已先开口。

“夏大当家,正是此事。”莫安生点头。

“那说来听听?”

“夏大当家,刚刚城西住宅区那边发生了火灾,看那半空的浓烟,受灾的估计至少有几十到数百户人家。”

夏三音眉头微皱,“大白天的发生火灾,伤亡如何?”

“莫安刚刚也是在这附近,并不曾去过那边,实际情况不太清楚。”

“莫公子稍等。”夏三音起身,唤了个人进来,低声吩咐那人去了解一下城西的火灾情况。

交待完毕后,夏三音走回来重新坐下,“这与接下来的比赛有何关系?”

“民宅被毁,肯定要马上重建!”

“建材物资?你是想做建材物资生意?”夏三音惊道。

“是的。”

夏三音突地大笑,“莫公子反应之快速,夏某自愧不如!”

“但此想法要落实,还需要夏大当家的帮助!”

“你想借银子?”夏三音皱眉道:“但比赛规定,只能用一万两银子。”

“主要木材砖石瓦等建材回来后,无处安放,想向夏大当家租个地方。不过,”莫安生顿了顿:

“这是个绝佳的挣银子的机会,莫安不打算错过!因此莫安此次投入的银子最少是十万两。

若夏大当家信任莫安,莫安想向夏大当家借二十万两,按一个月两分利支付利息!

至于比赛的一万两,莫安打算在账目上分开来,这样一来,既不违背比赛原则,也不影响莫安挣银子,一举多得!”

夏三音被震住了。

不过片刻时间,这个少年居然已有了如此周全的计划!

夏三音不能不为莫安生惊人的经商天赋惊叹。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夏三音当机立断,“仓库、人手、管事、铺位,夏某通通马上去安排!

另外,二十万两银子,夏某明日命人取出,送到你手上。

不过,这一切不是租和借,是投资,一切运作均按莫公子意思行事,夏某分三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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