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有票在手,空闲的时候她就跑去附近的供销社或者国营商店寻摸,买来的大部分东西都扔进小空间的仓库屯着了,少部分搁在外面应个景,就这般还有人看不惯说闲话呢。
或许瞧她从表彰大会演出回来后,三五不时地出去买东西回来,不知怎么地团里就有流言传着,说她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有些钱票就可着劲儿的花用,一点都不知道俭省。
这话传到钱宝红耳朵后,她是十分无语的。
话说她花自个儿的票子碍着谁了,再说虽然她看着是天天往商店供销社跑,但其实明面上每次带回来的东西就那么一点,而且基本还都悄默默不声张的,又红了哪个人的眼了。
她觉得那些传小话的人就是个笑话,没事儿找事儿呢。
但是碍不住如今时代特殊,流言蜚语严重的能害死人,所以钱宝红知道后重视了起来,稍后就改变了一下策略。
屯东西还是照样要屯的,只不过她不再天天往外跑了,而是偶尔出去一天,跑远点的地方找国营商店和供销社这买一点那买一点,不多引人注目,但实际弄来的东西可不少。
顺带的,她还找机会出手了一些粮食,换成钱票接济囤积大业。
不然单凭卫斯年给她的那沓票子,其实真不够她霍霍的。
好在这年头粮食是个硬通货,私底下买卖的地方多的是,叫她仔细寻摸到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如此一来,不光是小空间的吃喝用品越来越多,手里的粮票钱什么的也越花越多,而仓库里的粮食才用去一个小角角而已。
就这样,她出去的少了,带回来的东西也就那么点,甚至都开始买布做衣裳穿,连商店里卖的成衣都不舍得买,平时去食堂也吃的不多,哪里像大手大脚乱花钱的人,流言不攻自破,渐渐就销声匿迹了。
钱宝红确实在做衣服,看到国营商店里卖的好看布料时,她脑子里下意识就想到要怎么做成怎样的衣裳,好似很是熟练。
但事实上,她前世的针线活根本不算好,也就钉钉纽扣缝下袜子的程度,勉强够看。
要说扯布做衣裳,那基本没可能的,没那个手艺,做不来。
然而诡异的是她现在好像对这个很擅长的样子,看到布就想到怎么裁剪怎么打板了,不仅手艺不错还似乎格外精通,就仿佛前世做过无数遍一样。
想到此,钱宝红神情一顿算是找到了异样的源头。
也许正是前世她学会的针线活,所以才能多了这么一项手艺的吧?
不然怎么解释她突然冒出的技能,不正是证明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越了么。
因此,钱宝红放下忐忑,索性心安理得地买来一块布做起了针线,熟练新手艺的同时也四两拨千斤地将对她不利的流言顺利压下去,一举两得。
衣裳当然是给她自己做的,不过介于舍友和同事知道后总是问来问去,以为她是给对象准备的,为了防止别人再传出什么闲话,她干脆重新买了块布,打算顺手也给卫斯年做一身罢。
那人常穿的是军装,她就给他做件闲时穿的便服,等天气凉了也能加在军装里面。
正在她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周青梅那边竟被人缠上了,震惊团里内外。
原来是当初那个看上她的公子哥上次没得手后,竟是追人追到了文工团,对方也许是被领导或者家里警告过,没有和上回那样胡来,而是紧追不舍地找过来,像是要正儿八经地追求人。
大家这才发现当初的那个女干事是谁,看了好几场男追女的好戏之后,私底下开始议论着周青梅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引得人家公子哥上赶着跑来围追堵截。
可惜那公子哥家世背景不一般,和团里大多数姑娘都不是一类人。
即使答应对方谈上了对象,最后也根本没可能修成正果,不过是让人变相地玩弄一场罢了。
这也是众人只唏嘘八卦却不怎么羡慕嫉妒的原因所在。
比起油腻丑陋的副团长,公子哥或许是上上之选,但要想彻底拿下他飞上枝头变凤凰,那还是别做梦了。
周青梅也许清楚里面的道道,知道自己不是那等浑人的良配,人家对她也只是一时新鲜,做不得长久,所以面对公子哥的紧追不舍甚至糖衣炮弹每每推辞婉拒,避之不及。
这种你追我躲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最后也不知道周青梅怎么办到的,公子哥像是放弃了一般,攻势渐渐小了下去。
不然再这么下去,周青梅哪还有清白的名声在。
那些热闹变调的谣传和流言,都能逼得她不得不找人谈对象辟谣,但匆忙之下随便找个男人或者答应公子哥都不是她所愿,只好另辟蹊径地解决。
周青梅用了什么法子解围,钱宝红不知道,就瞧见她在这场风波中成功保全自身,且还因此美名远扬,连马建军都不敢轻易再打她主意。
经此一遭,大家算是看出来了。
别看人家姑娘往常温温柔柔文文弱弱的,端着一副十分好脾气好说话的模样,但也不是没有心计和成算的软柿子,以后打交道可要注意了,别一不小心被咬到他们自己身上。
钱宝红有点扼腕,本来她的打算就是要经营起一个硬气不好惹的性子,让旁人不敢轻易来找麻烦。
结果最近沉迷买买买,她还没来得及行动,人家女主就已经不露行迹地那么做成了。
别人走过的路,她再走的话效果只会大打折扣,看来还要再多筹谋筹谋。
反正男主现在不像是要移情别恋的样子,她有的是时间去运作。
刚想起这人,他就来了。
这天钱宝红吃完晚饭刚回到宿舍拿起针线,还没坐上一会儿就有人跑过来通知,她对象来看她了,正在外面等着。
钱宝红看了看手里差不多做好的衬衫,连忙加快速度收针,然后匆匆检查一遍塞进一只包袱皮里,直接带着出去见人。
卫斯年过来是她没想到的,毕竟部队纪律严明,出入困难,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直到这时,她才恍然想起,貌似上次分别时对方特别强调让她别忘了去看他来着,结果她还真给忙忘了。
至于是真的忙忘掉,还是刻意地忽略过,那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啦。
钱宝红想到这个稍微有点抱歉,不过看到手上提的小包袱,她立马又理直气壮起来。
此刻的文工团大门外,男人正立在一旁的白桦树下站军姿,惹得出入的姑娘小伙频频偷看,他自己却没什么反应,笔挺笔挺地望着门口不转眼。
直到瞧见熟悉的身影出现,那双冰冷沉凝的凤眼终于有了温度,在刹那间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