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公孙先生的声音,还有包大人的,他不常说话,一开口就很有腔调,所以声音辨识度很高,偶尔展昭也会说上两句。
我听了一会儿,大概听明白了。
刚才有一户人家过来报案,说是自家的孩子丢了,哭得声泪俱下令人同情,本来这也是没什么法子的事情,只能让衙役各处去找找,一般过了四五天找不着,也就那样了,问题在于此前同样也有五六户人家来报过案,全都是今天一早上的事情。
连环拐子案。
包大人的意思是上报天子,暂且封闭城门几日,命衙役加紧搜捕,公孙先生考虑得则现实一些,毕竟偌大一个汴京城,能调用的人手不多,倘若让禁军参与其中,未免人心惶惶,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找着。
包大人坚持,他还很快去写了折子。
展昭带着昨天的那几个捕头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分头搜查,开封府的衙役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分散开搜查显然更快,而且也比较不容易打草惊蛇,公孙先生则跟着报案的男人到了昨天丢孩子的地方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整个开封府顿时就好像空了一样。
我去换了身衣服,想了想,没有带上展昭送的刀。
太重。
汴京城真的很大,人口还多,假如我在无风的空地上能听十里,在人多的地方最多也就覆盖二三里,而汴京城处处都是人,抓通缉犯人纯粹是撞上一个是一个,而要精准搜出一个拐子窝,困难程度是很大的。
我从外城开始找,我觉得这一波拐子之所以这么反常,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他们急着离开汴京城,也许老包那边的封城令还没下来,他们已经遛了。
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显然很多,我已经不止一次在临近城门的地方看到府衙里的熟脸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封城令下达,但可以允许家在城外的百姓持身份文书出入,我在城门口一直盯着,没有发现有人携带可疑的孩子,倒是看到一个长相俊俏目光浑浊的青年男子在不远处的酒肆二楼隔窗张望了很久。
我兴奋地过去看了看,很是失望。
只是一个普通的采花盗,在忙着踩点。
之所以断定这名青年男子是采花盗,一是他身上血气颇多,看人不论男女,总往下三路招呼,二是他面带潮红欲色,目光紧盯着楼下走过的美貌少女,绝非是寻常的贪色多看两眼,我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欲念。
为防误会人,我从背后拍拍他,在他回头的时候招呼了他一肘子,对他瞪圆了眼睛,这是眠语术,我从雪玉娇的天魔里悟到的一种神奇功法。
正统阴癸派的天魔是要天魔音配合天魔舞,以歌舞融入武功,扰乱敌人心智,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练至顶层甚至可以颠倒阴阳美丑,使得中招之人记忆混乱,把丑女当天仙,把天仙当母猪,我弄不来那个,套几句真心话还行。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采花盗说:“江冲。”
我又问他:“看那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