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这种巡视并没有什么固定路线。尤其是在下雨天,雨衣一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样也省得下头人为了应付检查而作假。部队打仗不是唱戏,装的再漂亮都没用,手底下得有真章,不然一打仗就得成百上千的死人。
不论刮风下雨,射击场是不会消停的,手枪射击场、模拟巷战、步枪一百米靶和两百米靶都挤满了部队。新增加的丛林战训练场还在建设当中,好在经费半年前就已经到账,否则工程十有八九会受到经费的影响。有不少新兵也在靶场参加训练,不过不是练习射击,而是猫在靶壕里熟悉子弹飞过头顶的感觉。有时负责训练的士官还会打上几发掷榴弹,或是用六零迫击炮轰上两下,目的就是让这帮新兵不会再第一次上战场时尿裤子。
赵诚不太喜欢用驳壳枪,他要么使m1911,要么就是mp40,偶尔也会练练掷弹筒和六零炮,反正每天都会练上半个钟头,确保自己时刻都能有良好的手感。
去年枣宜会战中,33集团军司令官张自忠阵亡的事给赵诚提了个醒,决不能想起他军师长一样带着手枪队就上战场。师部警卫营除去mp40和手枪外,轻机枪、六零炮都得配上,等火箭筒量产以后,这种反坦克利器也不能少,省得遇到突发事件,被日本人用三八大盖远远的吊打。
周易他们每天也会抽空到射击场待上一段时间,目的和赵诚差不多,保持手感,战时也好、在后方也罢,人总有个落单的时候,手里没两下子,迟早会摊上事。
练完射击,枪械都是由个人自己保养的。验完枪,把枪支分解成一个个零部件,擦拭、清膛、上油、复装、验枪,最后再把压满子弹的弹夹装上。因为赵诚带头,所有军官从不将这活交给卫士或者副官来干,雅格布对此也大加赞赏,认为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传统。
部队讲究个规矩,既然大家都认为是对的,师部就顺势把自行保养武器的事情写进了条例,算是对大家有个约束。
出了靶场,还要去军官讲堂转转,一来听一听教学进度,二来能让那帮粗货在教室里安身些。赵诚经常把那些耐不住性子的家伙拎到办公室训话,有时甚至会看着这帮家伙写作业,原因倒也简单,希望大家能扎扎实实的多学些东西。
“要避免发动大规模冲锋,步兵分队在在战斗工兵的配合下就足以应付对小型据点的进攻。冲锋时部队再乱,各班班长都得把自己的弟兄看好,既要拉大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避免被日本人一颗炮弹窝了端,又要防止队伍在战场上放羊。向上次演习那样,七连的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那他娘叫打仗么,那叫送死.......”
赵诚没有进教室,隔着窗户听里面的部队长们在训话,每半个月一次的营级对抗总会让大家发现不少问题,他通常要求大家先讨论,然后再将形成的报告上交师部。
盘县和陕州那边也是一样,这些报告会编纂成册后分发到各个单位进行学习。过程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对部队的成长非常有好处,特别是那些新提拔的军官,如果想在战斗中攒足足够的经验,至少得把手下的弟兄换两回。现在通过实兵对抗加讨论,比单纯的让他们自己在战场摸索要好上很多。
部队在演习时,连排长们有时还会到高一级的单位担任参谋。这是周易的提议,他在88师那会曾经给团长担任过两年多的护兵,市面见的多了,当班长那会就能指挥一个排打仗,后来当排长时甚至能帮着新来的连长协调全连打仗。
雅格布对这种培养机制非常赞同,在西方军队里,副官制曾一度作为培养新军官的重要模式,有人认为这最早起源于骑士侍从的角色。这在后备军官养成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有效弥补新任军官的指挥能力。
反正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赵诚亲自拍了板,先在东川基地做个试验。目前看来,效果还算不错,下一步就会在新24师系统内全面铺开。
“重机枪可以布置在两侧靠后的位置,地点既要能防备对方的掷弹筒和九二步兵炮,又要尽可能形成交叉火力网。营连长必须亲自划定机枪的攻击射界,在进攻前要对弟兄们事先说好,要是不想成为自己人的枪下鬼,就他妈离机枪组的火力范围内远一些。上回在龙团圩追击日本人突围的部队,五连可是叫自家的机枪放倒了十几个。这叫什么,蠢,从连长到下头的兵都是蠢猪。以后一个个都带点记性,别叫人家也这么笑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