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撇了一眼这个比自个低了一个头的客人,捋着胡须笑了笑:“东北打仗那会儿,俺这酒楼里倒是做过一段时间,那些乞丐吃过一些马骨,总是念叨着。”
“掌柜的还真是大善人。”领头的中年人和蔼的笑了,整了整西装衣领,挥手让身边的人上楼。
赵掌柜再次坐在了柜台上,拿着账本,继续拨弄着算盘!在那伙人走上二楼的时候,他的手一顿,暗暗说道:“小日本子啊,还真把俺中国当成自个的家啦!?”
城东大街警察局的门口,要饭花子(乞丐)门,用手里的竹竿瞧着豁口的碗,开始唱了起来:“城东的衙役,城西的街!城北的大院城南的官儿,西市不见了东洋马,城里的乞丐惨死三,可怜可怜苦命人儿,大富大贵年年发。”
乞丐们吆喝着从警察局走过去,守卫在门口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快步跑进了警察局。
脑门贴着膏药的中年乞丐,撇着眼儿看见一个警察跑进了警察局,才挥手让乞丐们安静了下来说道:“咱得了赵大掌柜的二十个铜钱,去粮食铺里买点儿米,到包子铺子要两馍馍,吃饱喝足了好好的睡上一觉,黑喽啊咱吃上一顿好吃的,明儿鬼林子里,咱们去瞧瞧,也不愁了咱过冬的吃食。”
警察局内,郭老三咬着牙把脱掉了棉袄,肩周处露出了一个枪子穿透的伤口,从怀里拿出了短刃,又掏出酒精灯点燃,把短刃给烧红,把肩周的枪口里的子弹给拨出来,整个人仿若从暴雨中走了一遭,全身湿透。
伤口在流血,郭老三继续咬着脱掉棉袄的衣领,短刃在酒精灯火苗上烤着,烤红了放在伤口上,滋啦啦一股肉香扑鼻,发出一声声的闷哼。
做完这一切后,从抽屉里弄出一卷纱布绑住伤口,穿上了棉袄,掏出一根烟,深深吐出一口气,拿起酒精灯把香烟点着,深吸一口吐出来,全身一阵舒坦。
一根烟几口被郭老三抽完,把酒精灯熄灭,还没有用完的纱布,擦了擦短刃上的血液,拿起那颗从肩周里取出的弹头瞅了瞅,一起放在了抽屉里。
掏出了洋火,噗嗤一声划着!再次点燃一根烟后,办公室的门儿被敲开,警察局守门的兄弟跑了过来,把门关住说道:“三哥!是日本人,正在醉香楼。”
“许北啊,这两天我们折了五个兄弟,中统的人那钱特派员还活着,昨晚擦枪走火他们死了七八个,确定那晚暗中开枪的是日本人就好办了。”郭老三说道,阴鹫般的眼神带着浓郁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