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难免对年氏有了不满的想法,武氏是在阿哥所就跟了他的女人,过成这幅困窘样子,他也有责任。
四爷从武氏那里离开后,这件事情就这么传了出去,年氏听到后,伏在嬷嬷身上哭成泪人。
她知道这是福晋在整她,她也知道,执意要求换掉小阿哥身边的嬷嬷会引起福晋的不满。
可她的孩子这么弱,这么小,福晋选两个乳母,其中一个就跟福晋的嫂嫂有亲,另一个听说是福晋在宫里就有交情,这些人绝对可以为了福晋害她,她不放心,想要亲自挑选最好的给她的孩子,有什么不对?
她明明替他生了孩子,四爷却对她冷了。福晋的事情在前,武氏的事情在后。四爷虽然没给她脸子,但明显不是前段时间的样子。
年氏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因为她家里还有几分助力的缘故,四爷才没有厌弃她?
年氏这次是真的想多了,四爷虽然对她心生不满,但绝对没有到给她脸子的地步。他就是觉得年氏年纪太轻了,很多事情不知道如何处理,桩桩件件都要他来操心。可能他也是年纪大了,外头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府上的事情想管却力不从心,让他感觉跟年氏在一起有些累了。
四爷怕自己的心思被年氏看出来,月子里多心,才会尽量少过来一些。
可年氏还是多心了。
汪嬷嬷心疼地替年氏擦眼泪:“主子,可不能这样,您身子原本就弱,这样下去会落下病根的。”
年氏哭得都有些抽搐了:“嬷嬷,若是他真的那么想我,我真不知道如何熬下去了。”
福晋和年氏都出了状况,管家的责任最终落在了李氏身上。
武氏的问题要解决,福晋的病不见好转,年氏月子里又病得起不来床……李氏刚刚上岗就有这么多状况,不免焦头烂额。
李氏不是管家的材料,这些年不求上进舒坦惯了,得了空忍不住跟静仪抱怨:“弘晖阿哥出生那阵儿,我也是替福晋管过家的,从没觉得这么不凑手过。可能真是老了,年纪大了,扛不住折腾了,就这几天功夫,我这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静仪殷勤地给李氏捏肩,笑道:“哪里有这么夸张?额娘,你可别胡说,阿玛前儿还说您是享福享多了,看着就是不长年纪呢。正好,我收到了富察大姑娘的帖子,明儿富察大人做寿。不如额娘先丢掉这一摊子事,同我一起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李氏感受着静仪在肩上敲敲打打的小手,跟四爷产生了思想上的共鸣——闺女可真是贴心的小棉袄呀!
李荣保府上距离雍王府并不远,静仪在车上稍稍打个盹儿的功夫,车子便稳稳停到了富察府的朱色大门前。
出来迎接李氏和静仪的是李荣保兄长马齐的夫人赫舍里氏,跟李氏见礼过后,带着李氏和静仪往里头走去。
“我那弟妹肚子大了,怀相又不好,我叫她在里头歇着了,这才没有出来迎李主子,还望李主子莫怪。”
李氏忙道主家客气了,有身子好好保养云云。
赫舍里氏道:“四弟一直外任,前段时间身子实在不好,幸而万岁体恤才得以回京休养,知道他回京的人并不多。因想着这次生辰也不是什么整寿,故而没请多少人。那日十二福晋去家里头吃茶,说是想请四格格来玩。我这侄女儿也是个实心眼的,就真给四格格送请帖了,若是知道格格赏脸,大姑娘怕是高兴坏了。”
说话间就到了正堂上,屋子里热闹得很,静仪跟着赫舍里氏上前去给李荣保拜寿。
虽说静仪是来拜寿的,但没人敢受她的礼,静仪刚刚走过去,还没下拜就被丫头扶住了。
没磕头但是有大红包拿,静仪很开心地接了。
相比佟家而言,富察家对李氏和静仪就更是恭敬了许多,几乎可以说崇敬了。
静仪近些日子出门的次数不少,古代人说话又一向夸张。她被人夸多了,再听着琳琅入耳的各色夸奖,内心都有些麻木了。
于是,镇定脸的静仪又迎来了下一波夸赞。
一位族中女眷双眼放光盯着静仪:“雍王府家的格格,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半点都不喜形于色,稳重大气,咱们一般人家的孩子怎么比得起呢?”
静仪:求你们别说了。
十二福晋是静仪的婶婶,这是十二福晋的叔父家,大家算起来也是亲戚了。
李氏先去到正院寻富察太太说话,静仪则去找大姑娘,未来的富察皇后报道。毕竟请帖还是以大姑娘的名义送来的。
一盏茶后,静仪终于得见了弘历的白月光。
精致的眉眼,纤细的身量,俏生生的小姑娘,颜色在她的几位堂姐妹之上。静仪想起方才见到的李荣保,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大病初愈,有些消瘦,但依然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富察大姑娘对着静仪行了一礼,静仪忙上前扶住她:“姐姐怎么称呼?”
“回格格,我叫慧仪,阿玛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