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湿润,空气里浮起混杂着柏油味的水蒸气。
如果站在她刚刚的位置,大概可以洗个澡。
她感激的看了沈行止一眼,“谢谢你。”
沈行止蓦的想到,福利院那日,钟魏和她说,朋友之间不用那么客气,她就再也没说过谢谢。
这个词礼貌,也带着疏离和生分。
而他那日发给她的短信已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如同她以前给他发的消息。
沉默了一会儿,他听见自己问她:“怎么谢?”
任苒苒一愣,抬起头看他:“你想要什么。”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答。
她不解的冲他眨了眨眼。
沈行止觉得她呆萌的可以,怎么这么好骗?
于是声音柔了几分:“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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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公交车到了。
任苒苒最先上车,找到了最后靠窗的座位坐下。学校在终点站,起码要坐四十分钟。
她坐下后,看见沈行止也往这个方向走过来,肌肉瞬间绷紧,内心莫名有点儿忐忑。
他果真坐在她身旁。
看她跟个兔子似躲闪的眼神,问她:“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很明显吗?”任苒苒有点迷茫了。
她觉得自己并不怕他,与其说是怕,其实保持距离才是最贴切的?
沈行止快让她气笑了:“干嘛躲我?”
没有躲啊。
就是不太想和他呆在一起。
任苒苒没懂沈行止为什么老在这一个问题上打转,她觉得这些天来,自己已经说的很直白了。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结这个问题,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很多东西都是讲不清理由的,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再少年老成也没用。
车程漫长枯燥,任苒苒看了一会儿窗外,眼皮就开始抑制不住的打架,本来还强撑着,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眼一闭,睡着了。
她坐在内侧,车厢里的空调风“呼呼”的对着脸吹。
沈行止本在看财经新闻,感觉到身边的人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抬起头来,就看见她晃着脑袋,随着车子的幅度一点一点的,头发被空调风吹的乱七八糟的甩。
他伸手把空调风关了,又看了一会儿新闻。
肩上忽的一沉。
那个不规矩的小脑袋,在刚才的车子的颠簸中结束了毫无规则的画圆,脑袋一偏,软软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心里有如过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