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出来男女之家打情骂俏的声音。
源羲赤着脚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
后面的小太监一脸生不如死地拿着一双拖鞋,跟在后面跑,“陛下,奴才求求您了,您就把鞋子穿上吧。”
源羲原本还在犹豫,大晚上地要不要去打扰挽挽。
一听见这个声音,源羲羞红了脸,立刻“光当光当”敲门。
他恼怒得很。
霍仿这个臭老头,比他还大一岁,比挽挽大四岁,他大晚上的还呆在挽挽的房间里不走。
简直是……是可忍哥哥不可忍!
“开门开门!快点把门打开!我有急事!”
这两人也没干什么事情,只不过想在被窝里抱着温存温存,亲几口,就被人这么打断。
挽挽捂着脸笑,推少帅的胸膛。
少帅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我们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源羲委屈地对小太监说,“你看这个霍仿,太不拿我当皇帝了。”
小太监:“听说皇帝都会穿着鞋子,赤着脚没有风范啊陛下。”
小太监依旧不放弃哄着源羲。
源羲继续拍门,“快点开门,朕要生气了!”
门最终还是打开了。
少帅穿好了衣服,一脸无奈,“陛下。”
大半夜的,什么样的人能脸皮厚到打扰人家夫妻亲热。
源羲拎着小篮子直接冲进去。
“挽挽,哥哥来看你了。”
挽挽在被子里抖。
少帅的表情太好玩了。
想打死源羲又不能打死的样子。
“那挽挽,我回房间了,你早点睡。”
少帅走的时候,还体贴地关上了门,给这新鲜出炉的兄妹俩留下空间。
挽挽飒爽地踢了被子,“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公主殿下,您可得帮着奴才劝劝陛下,陛下他赤着脚,不肯穿鞋子。
您说这多冷啊……”
源羲剜了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不敢说话了。
源羲:“他特别啰嗦。”
挽挽看了一眼,“你就这么跑过来的?”
源羲点点头。
“你是不是想去的快一点?”挽挽狠起来嘴巴也毒。
但源羲听得笑眯眯的。
“挽挽,你是在心疼哥哥吗?那哥哥把鞋子穿起来。”
源羲就是故意不穿鞋子的,想招得挽挽心疼。
但挽挽就不如他愿。
“我不是心疼你,平原公主知道了该心疼了。”
源羲强调,“改口改口,要叫姑姑,叫什么公主。”
“哼。”挽挽轻哼。
“这是什么?”竹篮子里有一封信,一个方盒子。
信已经拆开过了、上面写着“吾儿亲启。”
“挽挽你看看吧,是母后写给我的,但都是和你有关的事情。”
挽挽接过了信。
信上写,皇后生下孩子后,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
一来,真诚感谢苏家夫妻的收留,如有以后,希望能善待苏家后人。
苏家夫妇,在年轻的时候,都是靠着皇室资助在帝京完成的学业。夫妻俩都是非常优秀的人。
如果不是为了皇后,他们将大有作为。
想来中的苏挽君,如果没死,是真正的原主的话,一定是十分出色的大家闺秀。
只可惜她去的比“苏挽挽”还早,早早地给女主腾了地方。
苏家可以说是没有后人了。
第二,公主暂时取名为挽挽,随着苏家大女儿。但回归皇室之后,希望能改回皇家的源姓。
第三,孩子自婴儿时期就是个大胃,和她哥哥一模一样,长得也像。
期愿源羲能够好好照顾妹妹。
第四,希望源羲成长为一个真正担当国家大任的君主,爱民如子。
希望妹妹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有担当的人。
第五,皇后书写了一些关于战争结束后,老百姓如何安居乐业,住上平价房的一些建议。
信很长,看得出来是分了很多次写的。
越写到后来,越是潦草,看得出来身体迅速败坏,再没有多余的精力书写跟多的文字。
“她的确是一位皇后。”
挽挽看完信,只有这样一个感受。
对于儿女的担忧与期盼,对于百姓未来赤诚的规划,无一不是这位女性身上令人着迷的闪光点。
“当然,我们的母后是最棒的。”
源羲很高兴挽挽喜欢皇后。
源羲道,“虽然我对她也没什么印象了,但我模糊记得是个很温柔的母亲。
如果母亲活着,我们皇室一定比现在更加辉煌。”
竹篮子里另外一个东西是个盒子。
明黄色,皇族风格。
一打开,是一个很小的玉镯子,大概只有小婴儿能戴得下。
还有一个小刻章。
“父亲为你设计了。
母亲她也做了一个,还亲手雕刻出来了。
不精致,但是很好看对不对挽挽?”
挽挽看得出来源羲很喜欢,反复地摸了好几遍。
“源羲。”
“嗯?”还在摸。
挽挽问,“我送给你好不好?”
“不要。”源羲立刻放下。“这是母亲给你的,我不能抢你的东西。”
“这不是给我一个人的。”挽挽指着信,“你看,这封信写着给你的,但写的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你才要拿来给我看。
这个章也是一样的。
她在临死前雕刻的,不会只想着刚出生的婴儿,还有远方不知生死的小儿子。
所以你明白吗?不管是哪一样东西,都是给两个人的。”
源羲被挽挽说得眼睛里有泪水了。
挽挽心里还有现代的父母,但对于小皇帝而言,这是早逝的母亲留下来的珍贵遗物。
“你收下吧。”挽挽塞给他,“我要是想看,去你那里看。”
源羲夸张地嘴巴呈波浪形,蠕动了半天,突然扑上来抱住挽挽。
“妹妹你对我太好了。”
挽挽没有挣扎。
就免费给小皇帝这个凶残的小可怜抱一会儿好了。
小太监在旁边抹眼泪。
真好啊真好啊。
陛下终于有亲妹妹了。
又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至亲。
而且公主殿下一看就是很不错的人。
当天晚上,源羲赖到很晚,困得他自己支撑不住了,被小太监背回去的。
挽挽原本想去看看少帅睡了没有,但一想到他最近几天都经常熬夜很累。
就没去了。
挽挽睡前:我真是个体贴的贤妻。
凑不要碾……
第二天一大清早,挽挽的房间被拍得很响。
这家伙无精打采地去开门,起床气要发作。
门口站的是少帅,一进来就直接关上了门,把她抱到床边坐着,给她穿衣服。
挽挽脑子还糊涂着,没听见少帅说什么。
“嗯?”
“陛下今天早上发病了,忽然昏迷不醒。
随性的团队在抢救了。
挽挽快点穿上衣服。”
挽挽气得大拍床。
“都是他昨天不穿鞋子就跑过来。
普通人都要着凉的何况他!”
“别哭别哭。他们说皇帝这情况每年都会来几次,别怕。”
少帅弯腰替挽挽穿鞋子。
挽挽在脸上一通乱抹,“谁说我哭了,我没睡好生理泪水。”
两人出门,旁边一间会议室临时清空当了手术室。
伺候源羲的小太监们看见挽挽像看见了主心骨,一个个哭着围着她。
“大夫说,这次不一样。
大悲大喜,能不能救过来就看天意了……呜呜……”
挽挽腿软。
这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