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那种有预告的考试她都能考得比较好,因为会有靠谱的学霸们按着她的头辅导她,所以能直接取得中上游甚至上游的成绩,但这种毫无防备的裸考,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拿出自己最真实的,没有一点学霸加成的水平。
留理佳单手将桌上的纸笔扔进包里,另一只手则按了按自己因为考试而发昏的头。
在危急时刻扶住提着一篮鸡蛋摔跤的老奶奶,留理佳听着老奶奶絮絮叨叨的感谢话语,还从老奶奶那里得到了一颗感激的牛奶糖,之前因为考试而有点灰暗的心情早就被一扫而空了。
“啊,安德瓦叔。”
在嘱咐老奶奶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后,留理佳发现了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安德瓦,于是小跑了过去。
高上她许多的安德瓦低下他的眼,向着留理佳点了点头。
“放学了?”
“嗯。”
留理佳应声。
“你刚才帮那位老人的动作我看到了,身手还可以。”
并不擅长夸奖他人的安德瓦有些硬邦邦地说着。
“嘿嘿,谢谢安德瓦叔。”
留理佳笑眯眯地接下了安德瓦听上去不怎么像夸赞的夸赞。
“安德瓦叔是不是在新年前有去过爸爸妈妈的坟啊?”
“……为什么这么问。”
安德瓦语气仍然相当僵硬。
“因为在那些花中,只有一束是雏菊。”
留理佳以平常的口吻说着。
“在爸爸妈妈的葬礼上,也只有安德瓦叔带了一束雏菊。”
没想到小姑娘一下子会提起已经过去十多年的那场葬礼,并仍然记得那场葬礼的安德瓦稍微有点惊讶。他想了想,这样子回答留理佳。
“仏岛他们,在婚礼上用的捧花就是他们自己扎的雏菊花束。”
提到既是自己后辈,又是关系亲近的好友时,安德瓦的语气变得略微温和了一点点。留理佳的话大概察觉不出来,若是她已故的父母在的话,就一定能大呼着“安德瓦前辈温柔得好像要世界末日了一样”,然后被气恼的安德瓦大吼一通。
可惜这样的景象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他们说很喜欢雏菊的各种花语。”
这就是安德瓦的回答,等同于承认了他确实去过了留理佳父母的坟前。
“花语?安德瓦叔知道是什么吗?”
“那种无聊的东西我不清楚,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安德瓦皱起了眉,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我要继续去巡逻,你早点回家。”
留理佳望着安德瓦离去的背影,摸出手机查了一下。
她站在街头,看着手机显示出来的搜索结果愣怔了半晌,然后才笑着叹了一口气。
雏菊的花语,爸爸妈妈喜欢的应该是其中的幸福、和平、希望以及深藏在心底的爱吧?
但最终,花语中的“离别”也来到了他们的生命当中。
他们深爱着对方,深爱着两人孕育出来的孩子,他们为此感到了幸福,并一同为了和平的希望努力奋斗着,然而最后,他们早早地与这个世界离别。
留理佳想了想,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花店。
“你好,请给我来一束雏菊——”
酒吞童子靠在阳台的栏杆之上,现在正是拂晓之时,正是日月交接之时,留理佳仍在香甜的无梦睡眠当中睡得深沉而平稳。
“嗯,嗯,哈……”
将酒葫芦中的酒饮下大半,酒吞童子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角沾上的酒液,笑容妖冶却又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感。
“无论如何,真是谢谢了呐,”
她望着朦胧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遥远,仿佛看的已经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什么。同时,她的身体也逐渐透明了起来,最后的词语在她说出口的同时,她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了。
“老爷。”
空气中只留些许未散的果酒香气,证明巧笑嫣然的妖艳鬼之少女曾经来过。